一共雇了五辆马车和十位镖师,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出了京城。
阳春四月,草长莺飞。
道路两旁田地里布满劳作的农人,有调皮的小孩在田埂上跑来跑去,惹来母亲的几声呵斥。也有听话懂事的孩童,跟在家人后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池双卿撩开帘子,看到这一幕,感觉胸口的闷气一下子消散不少。
秦二赶着马车,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黑云沉积,似有风雨欲来之兆。
“姑娘,看天色似要下雨了,前方再过七八里左右才有村庄,怕是来不及,不如先在这里停留等待雨歇再上路。”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前方半边天际黑沉,山间雾气腾起,远处山头已经看不清晰。
“行。”
轰隆隆一声惊雷,惊得地里的农人慌忙起身,妇人吆喝着各自的孩子慌忙往家里赶,原本静谧的画面瞬时热闹。
秦二找了村长,借住在村里一处没人住的房子。
从京城到晋州,一路要穿过直录和青州。如今她们便是在直录辖下的一个小村庄,叫白河村。
她们借住的这处房子因久未住人,院子内杂草丛生,屋内蛛网遍布,幸好房顶是好的,还能遮风避雨。
刚将房间大致整理出来,噼里啪啦的雨滴从高空砸下,雷鸣声轰的房子都颤了两颤。
一层层雾气升腾而起,整个村子像是被水雾包裹其中。
这场雨下了整整两天两夜还不停歇,从最初的狂风骤雨到如今的蒙蒙细雨。村子里地势低的人家里已经出现积水,最惨的还是村子里二赖子家。
他家是泥房,屋顶铺的是麦秆,若是下的雨小还好,稍微大点就会漏雨,这次不止下的大,还下的久。下雨的第二天那泥房侧面茅屋就倒了,幸好是白天,一家人没受什么伤。
二赖子家的房子倒了,村长原本想让他们借住到村民家里,不过二赖子爹娘不愿意,要村长让他们一家住道池双卿现在借住的房子去。
二赖子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下已经开始打着房子的注意。
这房子原本是村里刘老太婆的,不过刘老太婆儿子战死沙场,媳妇跟人跑了,她死后这方子成了无主之物。二赖子娘早就对这房子有意,可村子里打这主意的不止她一家,如今正好她家房子倒了,只要她住进去,那就没有再出来的道理。
村长如何不知二赖子娘的打算,嘴里吧嗒吧嗒的吸着烟,“房子已经借住给别人了,不好让人让出来。”
“村长,咱们可是一个村的,你怎么向着外人。”二赖子娘嘴里抱怨着。
村长蹲在屋檐下,呛人的白烟从嘴里喷出,二赖子爹使劲吸了两口,一脸的享受。
村长道:“都已经租给人家了,你们先去铁子家住着,他家空房间多。”
“啥?铁子家?老娘才不去呢。”
村长喷出一口烟,脸色也不好看,“除了铁子家哪还有空房间,你要不去,就去外面淋着。”
“那铁子可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要是沾上了煞气,我们一家人哪还有命在?村长,你可不能害我们啊。”
村长皱着眉,对于铁子他虽然同情但也不敢多接触。
二赖子娘眼珠一转,讨好道:“村长,你看我家也就三口人,就一个房间就够,你让他们腾一个房间出来呗。”
村长心里叹口气,站起身,“人家可是给了银子的,只能去给你们问问,要是不行,你们就得去铁子家。”
“村长,我和你一起去。”二赖子娘顶着蓑笠跟了上去。
堂屋内。
池双卿听到村长的请求,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二赖子一家,眉头紧皱。
她们租的这房子也就一间正房、一间厢房外加一间厨房和柴房,她们住都不够,晚上大多人都是在堂屋打的地铺。
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么多人住都住不开,怕是没办法在挤出一间房来。”
二赖子娘一听她拒绝,脸上黑沉,“怎么没有,你们那柴房不还是空着的么,我们就住柴房了。”
因为白河村背后靠着两座大山,只要稍微勤快点,柴火是不缺的,所以这刘老婆子房子里的柴火也没人来拿,到便宜了她们。
村长叹息一声,“二赖子家的房子垮了,村子里也没有空房间,不如就让二赖子一家住这里,你们交的银子我退一半还给你们。”
她们当时来借住,给了村长家一两银子。
“不用了,村子能同意我们借住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虽然这一家贼眉鼠眼看起来不像好人,不过看着雨快停了,和他们也住不了多久。
村长听到她同意,松口气,看向二赖子一家,“你们住柴房就老实待在柴房,其他地方不该去的别去。”
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
他之前不想二赖子一家来这边,也是因为害怕二赖子几人惹祸。这几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惹到了怕是整个村子都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