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双卿用了药已经歇下,被秦二提溜着来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接过他递上来的银子,微微一拱手,立马一溜烟的......跑了。
那利落的背影看的红月目瞪口呆,简直无法和刚才那个走一步歇三步的老头儿联系在一起。
老大夫原本正被小厮送出门,恰逢秦二知道姑娘被人算计的事儿,冷着脸就想去找池大夫人算账,若不是池双卿拦着,他就直接提着刀子去了池大老爷府上了。
不能给姑娘出气,只得憋着一口气出门找大夫,也是正好与之前素心请的老大夫在大门口撞上了,直接伸手一提拖着老大夫去了秋云阁。
老大夫一口气刚松了一半卡就在喉咙口儿,苦着脸又去给池府的大姑娘就诊。心里一个劲儿的想道:回去一定要关上门缓上个几天,再这样来一次他怕是要一口气上不来了。
另一边王府中,王老太枯坐一夜,眼看天色泛起鱼肚白,她再也坐不住叫上老三一家人连忙去了池府。
池府小厮见到王家人,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想到还在柴房关着的王三公子,同情的看了眼几人,将人放了进去。
日头渐渐高涨,随着的是高昂的蝉鸣声。彩蝶在花丛中翩然飞舞,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彩色尾羽。
池双卿倚在床头,时不时的揉着额头。虽说用了药,但到底伤了精气神,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醒来还觉头上发疼。一想到昨晚的梦,她面上就是一红,眸中带出三分羞意。
红月没注意到姑娘的表情变化,将温热的药递给姑娘,小声说:“姑娘,奴婢听前院伺候的琴姐姐说王家人来了,您说她们是不是来商量二姑娘的婚事呀。”
和她们姑娘比起来,二姑娘可就惨多了。虽然池老爷下了封口令,但府里的丫鬟管事哪个不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私底下还是传开来了。
不过二姑娘也是自己活该,哼,谁叫她敢算计我们姑娘。
池双卿定了定神,搅着汤匙的手微顿,“你去前院看着,有什么消息立马来报。”
红月一笑,“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一碗苦涩的药汁下肚,让她心底也泛起淡淡的苦意。昨晚的事情前末她已从秦二口中得知,相比起被池双沅算计,更让她难受的是大伯母对她的恶意。
她一直以为大伯母对她是有一分感情的,尽管她和三婶一样会时不时的上门讨要东西,可她会在她娘亲去世后安慰她,在娘亲的七七祭祀陪伴她。
想到这儿她不由苦笑一声,低垂的羽睫颤抖着,以后只当她和三婶一样吧。
还未等来红月的消息,便等到秦二那边传来一道不甚好的消息。
秦二一直在打听贺府满门被灭一事,已经查到是因为何知县怀疑贺老爷手中有记录他收受贿赂的账册所以将贺府满门给害了。
但是以贺府在绥丰县的地位还接触不到何知县这个层面的人,所以他若是真有账册也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拿到的。
从这方面入手,秦二查到在五年前绥丰县同样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命案。
便是当时的富商金府全府主子丫鬟全都中毒身亡,死相惨状。
而且此案最后也因为凶手太过狡猾而不了了之,偏偏与贺府一样,金府也被一把火给烧了。
据说这位金府的老爷当时可是绥丰县第一富商,而且他与贺老爷关系也甚好,当时若不是金府出了事,两家可能早已结成了亲家。
秦二的目光移到金府上,开始小心的打探金府的消息。谁知他再小心,似乎还是漏了痕迹,这两日总感觉有人在悄悄跟踪着他。
这也让他更怀疑金府有问题,可偏偏已经打草惊蛇,不好再有大动作。
金府全府上下一夜之间被害一事池双卿也听说过,记得当时绥丰县人人自危,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的人,后来还是县衙放出消息说是金府得罪了武林中人才遭人杀害,其他人才渐渐放松下来。
想到何知县的手段,她心下不由升起一抹焦急,对秦二道:“最近你先别出去了,这事儿先放一放。”
秦二点了点头,过了这么久这位何知县还让人盯着金府,想来那本被藏起来的账本上定然有能置他于死地的东西。
他黝黑的眼中闪过暗光,他倒要看看这位何知县有多大的能耐。
眼看日头西落,郭嬷嬷从厨房提了膳食回来,伺候着姑娘和晋哥儿有了饭,便带着晋哥儿去洗漱休息。
池双卿倚在榻上,就着晕黄的烛光看书。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红月踏着月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