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兮择拖着快速前行的林墨，目光晦暗，没有一点光彩。
博易死了……
自爆而死。
为了让他活下来，博易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是不是傻了？没傻就回句话？”兮择瞥了林墨一眼，“不就是死个人么，神城每天都有人死，有什么好哀伤的。你小子给本皇清醒点。”
见林墨不闻不问，兮择顿时怒了，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痛……
兮择面容抽搐了几下，看着肿胀的手掌，后悔出手了，这小子现在的身体比以前硬了不知多少，原本想打醒这个家伙，结果反而打痛自己了。
“为什么要让他们去送死……”林墨开口了，怒视着兮择。
别人看不到兮择对瀚海二人投去的目光的含义，林墨却是看得出来，还有后面那句话，分明是兮择特意授意二人自爆。
兮择面色一沉，看了林墨一眼，漠然道：“他们本来就必死无疑，充其量是废物利用罢了。反正，他们活了那么多年，也活够了。再说了，本皇已答应他们，必然会照顾他们的家人。你再自怨自艾有个屁用，你的命是他们拼死帮你捡回来的，好好珍惜当下吧。”
“你不是被称之为神城智妖么，为何不救他们。”林墨沉声问道。
“神城智妖？”
兮择面露嗤笑，目光瞥了林墨一眼，“你真当本皇是神么？算无遗漏？如果真算无遗漏的话，本皇早就在你们进入修罗杀场的时候阻拦你们了，你们还有机会进来送死？”
“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林墨不信。
他和兮择接触那么久，这家伙手段诸多，绝对不会没有办法，救下瀚海二人。只是兮择不愿意罢了，不想暴露出最强的底牌，又或者不想耗费代价救他们。
似乎看出了林墨的想法，兮择神情变得冷冽起来，“你别把什么事都怪罪在本皇身上，本皇可没求着你们进入修罗杀场，也没求着你们跑去见洛尘灵。你要弄清楚，这都是你和他们一起弄出来的。博易的死，是因为你太过自大，导致他们陷入险境，明知是虎穴，你却带着他们一起过去。算起来，是你害了他们。”
闻言，林墨一滞，神色黯然了下来。
兮择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他非要去闯，怎么会害死博易。
都是自己自大……
反而最后要将所有过错推给兮择。
察觉到林墨神色，兮择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别自责了，事实已铸成。其实这样的结果算是最好的了，至少博易的牺牲没白费。说实话，你们三人在踏入修罗杀场的时候，就注定难以活着离开了。就算你不去找洛尘灵，他们两个也绝对难以活着离开。”
“在那种情况下，你以为遗族准帝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上一次在古域的行为，给洛尘灵带来了极大的屈辱，这一次你们遇到她，只能算是运气不好罢了。与其在这里伤心愧疚，不如赶紧修炼成长起来，待你踏入人皇境，再帮博易他们报仇就死了。”兮择缓缓说道。
闻言，林墨重新振奋起来。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这一路走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多少。只是，林墨不能接受身边的人死去罢了。
“每个人都有死亡的一天，没人能幸免。博易二人的死可以说是最划算的，他们的年纪已经大了，这辈子问鼎高阶人皇几乎无缘。至于准帝，这辈子一点希望都没有。用两位中阶人皇的性命，换回你，已经很值得了。”兮择拍了拍林墨的肩膀。
虽然林墨表现极为成熟，远超同辈人物，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兮择很清楚，一直以来林墨都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和苦楚。
像林墨这么大的同辈人物，虽然也在经历凶险，但却不像林墨这般万众瞩目，更不像他这般，在半皇层次面对的都是人皇，甚至是准帝级的人物。
林墨背负的包袱很重，重到常人难以承受。
博易的死，触发了林墨内心深处最软弱的一面，毕竟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没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