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区的竞标近在眼前,投标书已经基本完成,还需做最后的审查完善。
如此艰巨的任务,苏菱不敢马虎,彻夜伏案工作,第二天清晨毫无意外又是在客厅醒来。
吵醒她的是向琛的一通电话。
投标会之前,主办方筹备了一场宴会,向琛自然要出席,而随行的下属最终敲定了苏菱。
有了上次的经验,苏菱并未轻易答应,先询问道:“顾廷灏也会去吧?”
完全能猜到的情况,向琛没打算说谎:“会。”
“不好意思向总,您还是另外选人吧,我不能去。”苏菱也不卖关子,反正之前在停车场里,她和顾廷灏的相处,向琛都已经看到了。
既然打电话通知她,向琛自然有所准备。
“秘书还在国外处理危机,助理今天也突然请病假,公司里对项目最了解的人只有你,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向琛言辞恳切,苏菱想好的推脱借口,一时间全都说不出来。
再三考虑后,她只好迟疑应下。
宴会与后面的投标会相比,并非正式场合,苏菱穿职业装显然不合适,向琛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一件晚礼服,甚至还安排了化妆师为她精心打扮。
除了那次失败的婚礼,苏菱从未穿过任何礼服,本就不太适应,更让她头痛的是,这件礼服面料柔软,剪裁极为贴身,穿上之后将她的身材展露无遗。
虽然她没有小肚腩或大象腿的烦恼,同时该有的起伏也并不缺少,总体来说比较让人满意,可这种性感风格她实在驾驭不了。
不止如此,向琛请来的化妆师也非常负责,面对她额头上的一道狰狞疤痕,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做遮瑕修饰,甚至还一度想把她的刘海掀起来。
对此,她终于强烈拒绝:“不行,这里不能动!”
美男子化妆师兰花指一翘,皱眉道:“现在谁还用这么厚的刘海呀,土死了。”
苏菱捂着额头,誓不让步。
虽然她从镜子里看见了,经过化妆术修饰,蜈蚣似的长疤存在感已经很低,距离远一些根本看不清,但这道疤痕已经长成了她的心病,即便肉眼看不到,她也无法忽视心里的巨大压力。
见她坚决捍卫自己的额头,化妆师无计可施,嗔怪几句后便吩咐助手拿来发夹,把她的刘海烫成微卷,与优雅性感的妆面相配。
每个丑女人脱胎换骨后,对外界的目光一定是三分期待,七分紧张。
当穿着一袭晚礼服,妆容精致的苏菱走进宴会厅,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惊艳目光时,这种心情便格外强烈。
挽着向琛的手臂,在大厅里缓慢前行,偶尔与擦肩而过的人颔首问候,苏菱感觉一颗心忽然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脱离身体,在空气中漂浮。
哪怕双手微微颤抖,哪怕掌心已渗出汗水,她仍然沉浸其中。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并非跻身于上流社会,也不是被男人追求、被女人嫉妒,而是真真正正感受到被尊重。
虽然所有表现出惊叹的人,在近距离看到她刘海间露出的异样后,眼中都会闪过或可惜,或嫌弃的光芒,但她依然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