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片场,苏菱径直来到单身公寓。
小区的住户已陆续搬离,只留下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守在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陈旧的设施和绿化许久未经修缮,楼梯扶手上盘踞着粗糙锈迹,房门还算干净,却也染上一层时光的印记。
记得有一次莫家兄妹闹别扭,莫一唐追到这里,被关在门外时扬言要踹门,把莫书书气得哭了整整半宿。
如今想来,已恍然梦境。
她掏出钥匙,很顺利的打开房门,仿佛在提醒她,即便经过时光荏苒,有些东西也永远停留在原地,未曾改变。
当初买下这间二手公寓,里面家具都是上任房主留下来的,她囊中羞涩,自然是能省则省,就那样将就着用了。本以为长时间无人使用,家具看起来肯定与废品无异,可走进屋子,眼前的一切着实让她震惊了一瞬。
家具摆设都保持原样,干净整洁,连角落里都没有一丁点灰尘,仿佛主人今早才离开去上班。
正当她惊讶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她抬起头,沉默半晌才缓慢的转过身,门外站着个眼眶通红的女孩,四年未见已出落的更加明艳动人,但眉眼间的稚气与从前一般无二,那副强忍泪水不肯哭出来的倔强,也还是她记忆中的莫家小公主。
“小老鼠,你把这里看护得很好,我是不是该支付你一些酬劳呢?”
这个称呼,自从苏菱离开后,莫书书不准任何人再叫,包括爸妈和莫一唐,终于再次听到,她紧咬牙关才没让自己放声大哭。
“酬劳,用不着给我……”她吸吸鼻子,努力端起一副冷漠的样子:“一年前我去国外找你,这里都是顾大总裁找人打理的,我才不抢他的功劳。”
苏菱不再开口,只是望着她笑。
“你现在这么漂亮,肯定交到了很多朋友吧?要不怎么把我给忘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见你,就想问问你的病情,再认识一下我干女儿,然后就继续桥归桥、路归路呗。”
“我已经结婚了,喏!”
她抬起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钻戒流转着耀眼光芒:“婚礼上没有你。”
听到这里,苏菱终于压制不住情绪,泪水盈盈的颤声道歉:“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我不知道你的婚期,去国外第一年,几乎整年都在医院休养,生完孩子又做了手术,彻底恢复好之后就投入工作中……那时候,我不愿意关注国内的消息,所以……”
“所以把我也忘了,是吗?”
“不!每次快被生活拖垮的时候,唯一给我力量的人就是你。”苏菱抹掉脸颊的泪,强忍哽咽:“小老鼠,哪怕今天再无法相见,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
莫书书扁着嘴,嗔怪的瞪她一眼,随即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笨蛋,我才不会让我的婚礼上没有伴娘呢!我都想好了,要是你真的再也不出现,那我这辈子都不办婚礼,谁让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像你!”
读书时两人约定过,无论谁先结婚,都要给彼此做伴娘。
正是为了遵守约定,莫书书只答应订婚,坚决不同意结婚,甚至因此逃到了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