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番劝说，甚至搬出了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来博同情，安安也在旁边倾力助攻。
最后苏菱实在没办法，只得答应留下来。
午餐正在准备中，见小家伙一副很无聊的样子，顾廷灏宠溺的让佣人把前不久在国外定制的玩具搬过来，陪着女儿蹲在客厅中央玩。
苏菱笔直的坐在沙发里，本来是要陪老爷子聊天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一直沉默。
看得出时隔四年回到这座大宅，她仍有些拘谨，并且这种本能的抗拒感很难在短时间消退，老爷子不想给她压力，目光慈祥的在她脸上摩挲。
这种眼神里的一些东西，令苏菱莫名想到了百里老爷子。
或许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时再杀伐果决，拥有大杀四方的霸气，如今在面对儿孙辈的孩子们，也只剩下疼爱和期冀。
“喝茶，记得你以前最喜欢雨后龙井，这些年家里常备着。”
老爷子俯身整理茶具，见苏菱要伸手帮忙，抬抬下巴示意：“今年的新茶，品相不错，你试试。”
闻言，苏菱只好捧起茶盏。
袅袅热气带来清香扑鼻，味道大概真的很好吧，可惜她没有品茶的心情，再好的茶叶也浪费了。
茶具整理好，老爷子拿着自己的小茶壶靠回沙发，见她虽慢悠悠品着茶，神情间却没有丝毫变化，不由得默默叹息，朝不远处的父女俩看去一眼，见小安安正玩得投入，这才提起昨天的情况：“当年已经够让你受委屈，现在还发生这种事，你心里对小灏、亦或是顾家有怨气都是应当的。”
雨季潮湿阴冷，微烫的茶杯捧在掌心，微薄热量丝丝缕缕涌入身体，仿佛能给人一种支撑的力量。
苏菱抬眼看向老爷子，语气平静却认真：“如果您指的是假结婚一事，我并不觉得委屈，因为嫁给顾廷灏是我自己的选择，而您……”
她稍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才能显得不那么针锋相对。
可惜，答案是无解。
世界上太多事没有对错之分，只能凭感情定夺，但同样有许多事，挣脱感情回头再看的时候，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可辩解。
“四年前，您之所以同意让我进门，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没有苏秀秀的存在，我与顾家也不会发生这种种纠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您实在不必可怜我。”
苏菱并没有控诉老爷子的意思，只是看够了豪门之中人人利益为先，争完利益又大谈真情的戏码，很讽刺也很可笑，如果这次她不清楚表态，恐怕以后还会有老爷子以身体状态不佳为由，劝她与顾廷灏复婚的场面。
既然决定复仇，在那之前自然要断绝与顾家产生任何关联的可能性。
听完她的一番话，老爷子有些讪讪的，半天才解释：“对苏家二女儿，我一向不满意，即便没有你，她也绝不可能踏入顾家大门一步。况且，那时候你们都太年轻，长辈们想为你们安排好以后的路，出发点也是好的。”
“当然。”苏菱微微颔首，配合着应道：“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