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是吞鬼之术!”江枫神色大骇。
红姑娘浑身爆发出噼里啪啦炒豆子一般的爆响,整个人缓缓漂浮到了半空中,表情异常狰狞痛苦。
吞吃下两位同类的魂骨,可以让红姑娘的战斗力增加数倍,却也会对她的魂躯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如果承受不住这个伤害,红姑娘自己的魂骨反而会遭到反噬,彻底碎裂开来!
蒋顺和王五的魂骨,散发出阵阵阴气和煞气,在红姑娘的肚子里疯狂冲撞着,并不甘心就此被红姑娘吞噬掉。
红姑娘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这份痛苦让她一时丧失了神志,双手的指甲疯狂抓向自己的脸庞,脸皮破碎,白森森的颅骨也暴露了出来,看起来异常骇人。
“你这样鱼死网破,根本没有意义,我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吧,让你就此解脱!”江枫叹息道。
随即,江枫运起钟馗斩妖剑,准备一击刺碎红姑娘的魂骨。
可这时,红姑娘那已经让人不堪直视的恐怖脸庞,居然滴落了两行血泪。
“你说……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就此解脱?我想起来了,多年前,有个男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你和那个男人,长的很像呢!”
红姑娘的魂躯颤抖着,嘴角浮现起一抹莫名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六百年前,明朝永乐年间,红姑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打小便被一个杂耍戏班子收养,训练她表演彩戏和杂耍。
红姑娘逐渐长大,生的模样俊俏,又有表演彩戏杂耍的天赋,很快就成了戏班子里的大红人,只要她登台出场,台下必定会扔出下雨一般的赏钱。
收养红姑娘的戏班主也是个好人,虽然在彩戏杂耍上,对红姑娘无比严格,其他的各方面,却是从小到大都待红姑娘不薄,把她视为亲女儿一样。
按理说,红姑娘的生活,也算是勉强幸福,只是女孩儿逐渐长大,难免会有些情窦初开的心思。
戏班主自然也是早早察觉了,他算是红姑娘的养父,那媒妁之言就该是父亲做主,刚好戏班子里有个名叫牛二的小杂役,虽然模样长的不太好,脑子又比较愚笨,却是戏班主从小到大看着长大,人品踏实憨厚,定是能给红姑娘安稳的幸福。
红姑娘心里,却是并不情愿,牛二为人是很不错,却是憨头憨脑,长的像个傻土豆,脑子也不灵光,在红姑娘眼里,简直一无是处,就连从小一起学的彩戏杂耍,都赶不上红姑娘万分之一。
让这样的人来当自己的丈夫,红姑娘必定是抗拒到了极致,可在当时的封建社会下,她又不能违抗戏班主的命令。
戏班主也是苦口婆心劝红姑娘,过日子还是得找踏实的男人,再说他们都是底层苦命人出身,眼下靠着彩戏杂耍,收入丰厚日子还算过得去,却总不是长远之计,总会有演不动身体老迈的那一天,那时还是需要一个不离不弃的老伴,在身边扶持着。
红姑娘却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始终拖着不肯和牛二成婚。
一段时间后,戏班子来到了天乐城附近的闹市,来捧场的观众虽然很多,却都是扣扣搜搜,不肯丢赏钱。
直到红姑娘上台,把彩戏杂耍秀了个遍,最后一招绝活吞剑谢幕,更是博得满堂彩。
如雨般的赏钱,这才是被扔到台上。
其中一个模样俊俏,身穿长衫手拿纸扇的公子,自打红姑娘上台后,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红姑娘哪怕一秒钟。
谢幕后,他径直走到了后台,把一条红绸子塞到了戏班主的手里,说是给这位姑娘的赏钱。
戏班主打开那条红绸缎,里面是三颗牙齿大的碎银子,顿时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演了这么多年彩戏杂耍,还没没碰见出手这么阔的看客爷。
这三颗碎银子约莫五两重,够买一千斗米了!在富人眼里或许不算什么,在戏班主和红姑娘这群底层人眼中,那可是实实在在被震撼到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第二天的演出,这阔公子又是出手大方,直接送了一件丝绸彩裙来,虽然布料陈旧,上面还沾染的有胭脂味,像是被人穿过的,但红姑娘还是如获至宝,喜欢的不得了。
可戏班主看到这件裙子后,却是脸色大变,当晚就要收拾东西,赶往下一个集市,不在此地久留了。
红姑娘表示反对,按照规矩,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演够十天,他们到这个集市不过第二天。
戏班主并没有跟红姑娘多解释,只说他的命令,由不得红姑娘拒绝。
红姑娘伤心的跑出了戏班子,坐在小河边抹眼泪,她已经深深爱上了那位出手阔绰的贵公子,可身为下九流戏子的她,心知自己绝对配不上这位公子,只求接下来的演出,能多见这公子几面,谁知这个简单的心愿都被戏班主剥夺了。
红姑娘正痛哭流涕之时,她所倾慕的那位贵公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递上一块手帕。
红姑娘受宠若惊,疑惑贵公子怎么会来这?贵公子却是说他特意去戏班子找红姑娘,没有寻见人,就在附近游荡,刚好看见了红姑娘。
随即,二人聊起天来,这贵公子自称是天乐城内世家大族陈氏公子,名清泉。
话里行间,陈清泉一直在表达着他对于红姑娘的一见钟情,和娶她回家的承诺。
红姑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美梦居然如此轻易就成真了,只是戏班主绝对不会同意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