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可桓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知道,一直有一个傻乎乎的校园尖子生在笨拙地,漏洞百出的喜欢他。
一开始觉得这个女生不过和那些口口声声喊着只爱他的,那些恶他心的女生群,或者在他眼里只是一群走兽般的存在一样。
明明只是在自私地满足自己的私欲,自己的妄想而已,而作为被瞄准的靶场中的第一名,他想自己并没有什么骄傲可言。
所以他冷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无视少女的日复一日地尾随,即使是同班同学,他也懒得去戳破又一个自私的妄想者。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被动地见证了少女在暴雨,雨水达100ml上,撑着把不堪一击的小洋伞,追着有他在的接送车,随着车的走走停停,在冲击性极强的暴雨下,她依旧不肯停步,依旧执拗地跟在了近百米处。只是目送他回家,怎么会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于在大风呼啸的台风天气,她也是目不转睛地步步为艰,顽强不息地努力追着有他在的接送车。
他在想,他是遇到了爱情吧,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幻物。书上说的,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原来竟也是真的。
时间过去地很快,他的她也一天天地长大,思想成熟了,变得越来越优秀,唯一不变的是她多年如一。甚至于,有一天,他震惊地发现,原来他的小尾巴,已经成长到了与他比肩的高度。
那天,他挑在了五月二十号的日子里,也要面临离别了,他看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闷闷不乐的,本就不胖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日渐枯瘦着,仿佛失去了他,就好似开的正好的鲜花被人生生断了水养分,不仅健康,连精神力都在萎缩着。
他随意地找了个理由,与她亲近了一刻钟都不到,摸走了她的那本厚重得像块砖的日记本。
他希望她的记忆里,只有现在的他,即使像镜中花一般,转瞬即逝,可他还是希望,她不要记得那些,他不理她的那些日子啊。
其实来这所学校,只是转联合国司歌特学院的一个流程罢了,他早早就办理了毕业手续,已经期待着在英国圃西园的美好日子了。可是,就在那一天,他在嬉笑间无意地回了头,对上了她执拗的双眸,她虽然不够漂亮,不够魅惑人心,但是她的双眸中包容着星辰大海。那一刹那,他仿佛理解了什么,他觉得,她就是他的万千星辉,透过她,就能让他对这个世界展开更高尚的追求。
于是他愿意缩手缩脚,在这个小小的学校里蹉跎着时光,即使他的志向有多么远大,在这短暂的流程中,他却宁愿违背时光不等人的道理。他有信心,在她成熟的某一天,这个孩子是愿意等他成长的,即便他什么也不讲。
当然,在之后登机的那天,他带上了她遗落在他身上的心,带上了她漫漫六年的字迹图画,精心收藏的关于他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图片,有些只是他的一根笔,也被精心地夹在了她的真心本里。
而如今,他回来了,他才知道,他们家在她们家附近置了房,他相信这是缘分,不会错。
而让他没想到的事,两家渊源可以深到如此盛状,在他刚要与自己的弟弟诉说自己的事情时,就被自己的弟弟先发制人,看到了他房间里的记录。他的弟弟在通话中向他质问,原来弟弟竟是在怪罪自己,将自己的前程耽误了这些年,只为一个丫头。他不满于那么优秀的哥哥,断了在国外继续研究的念头,年纪轻轻就回了国,还进了所十分不怎么样的研究所,被束缚了手脚。
弟弟和自己一样。从小到大就有宏伟且定向的目标。他志在研究,而弟弟却志在行政。不同的志向却有着相同的性子。不达目标不罢休。弟弟说,在他看了他们之间的记录之后,他和乔家小女儿也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不只是朋友的感觉。他觉得会被此束缚。
他只轻声地回答:“那个她,失去了你,也很痛苦啊。她会成为你为这个志向拼搏的最好的动力,而不是束缚。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别这么抗拒……”似乎像是在劝慰曾经的自己那样,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却遭受了亲弟弟绝情地挂电话,他只苦笑地挑着眉头,他和弟弟就是太像了,谁也牵制不了对方。
在阴暗面的宗可诗心海在暗涌着,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被他断定为随即消散的乔心,固执地坚守着,原本淡泊的性子难得的坚韧毕显。她坚守着,没有哭,没有生气,很认真地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坚定,似乎早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却毫不畏缩,依旧坚持着心中的信念。高昂着头颅,像百灵鸟般清悦的声音,软绵绵的,可穿过了宗可诗的耳膜,声音骤然变得振聋发聩。
他在一遍一遍地确认中,心跳如鼓,真的和他那伟大的哥哥说的一样,那个小小的她的身躯里,真的是注入有鼓舞自己士气的魔法啊!
他握紧拳头,似乎同样在声嘶力竭地突破着自己,他的那些害怕,他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似乎在一点点瓦解,破碎。
乔心收拾好了心情,走着走着,远远地看到了家的轮廓,可她又像决定了什么一样,扭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走。通往宗可诗家的那一条路。总感觉一个人在家的宗可诗现在很需要她,直觉告诉她,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就能得到救赎。
虽然这样的思想真的很圣母白莲花,可她就是不管不顾这么做了。朋友之间怎么能容忍那么多猜忌呢?就因为是他,她也心甘情愿地原谅他对她的一切伤害。你看,她不也深深地咬了他一口吗?他不也从深渊中救赎了她吗?是他让她产生了字条中的那一句“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愿意与世界为友”的想法。
乔心想着想着,越跑越快,号啕大哭,泪水又源源不断地湿透她的衣襟,浸染她的发丝。
宗可诗静静地,远远的等着乔心拼了全身力气般的边跑边哭的靠近他,不知道什么液体从眼睛中滴落,模糊了他原本清晰看着她的视线。且那液体滑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形成了沟渠。
比起乔心的动静,宗可诗的哭是压抑的,在身后形成了一个悲戚的世界。
看到附近一带熟悉的灯凰,乔心带着些恨恨地意味,抬袖一抹,重新看向万恶的宗可诗的家。
没想到这一看,却看到了同样泪水在滴滴答答流下的宗可诗,乖巧地提着大包小包的,在别墅围墙的门边等候着,乖得让人疼惜,似乎像条被主人遗弃的忠犬。
乔心一扫之前的阴翳,同样像条疯狂摇着尾巴,欢迎主人的狗狗一样,眼里只有宗可诗。
乔心飞也似地冲向他,宗可诗瘦小的身板本来就被这大包小包地东西束缚得尽显笨拙,被乔心这么一个结实地一冲撞,大包小包地散落一地,宗可诗依旧静静地躺在包袱群里,乔心因为自己成功扑倒宗可诗,也是笑的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