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宋叔宋婶儿逼着他报的。
二老做了一辈子零工,深觉辛苦,虽然宋叔做木工活赚了些小钱,但离富裕也还远,只能说养家糊口没有问题,所以就希望宋河生能踏踏实实端碗公家饭,过安稳日子。
可宋河生不愿意,他觉得好男儿就该拼该搏,怎么能安于所谓的稳定?再加上考上大学就要离开小镇,离开河坊街了,整个暑假他都显得心事重重。
他也不去旧曾谙了,成天要么就在家里闷头睡大觉,要么就在河堤上瞎走,直到陈一墨来找他。
陈一墨双手背在后面,头发在脑后绑成个马尾,露出整张清丽白皙的小脸,暑假没穿校服,身上是河坊街小店里二十块钱一件的T恤,穿了条牛仔短裤,脚上十五块一双的白跑鞋。
宋河生第一眼便落在她的长腿上,随即立刻移开目光。
两人慢慢走离宋家,在一棵栀子树下站定。白色的花儿开了满树,空气里的香味馥郁又浓烈。
十六岁的女孩儿,已经有165公分的身高了,消瘦单薄,一双白皙的腿尤显修长。
“河生哥,你最近有心事?”陈一墨毫无心机地凑到他面前,一如幼时一样。
“没有。”他瓮声瓮气地转开头。
“骗人!你怎么样的我还不清楚吗?”不是没看见他失魂落魄地河堤上转悠,她老早想来找他了,但一到暑假,老头儿和鲁叔都盯得紧,她自己也深感自己一边上学一边学艺时间宝贵,一天十几个小时迫着自己坐在工作台边,今天好不容易把送他的东西做好,抽个空跟老头儿告假就出来了。
她想了想宋婶儿在街坊间的抱怨,揣测,“你是因为不想上师范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