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雨依然磅礴,她举着伞,向他那边倾斜着,身体贴得他近近的,忽生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一伞之下,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雨帘将一切都阻隔在外,天地间只有他们。
乱糟糟的生活一点一点理清。
宋河生将大黑带回了家,这么只又脏又丑的狗,宋婶儿原本是不喜欢的,但宋河生如今这状态,只要他说的,她和老宋半个“不”字不敢说。
旧曾谙及其旁边烧毁的房子开始重新修复,陈一墨正犯疑,这院子是老头儿租的,老头儿不在了,租金却是交了的,小院该怎么处理呢?
她打算去社区咨询的时候,宋河生却给了她答案:老头儿租这小院的时候,宋河生已经十八岁了,居然是以宋河生的名义租的,租金交了三十年。老头儿让他写了公证书,等陈一墨满十八岁就把院子转给她。
陈一墨愣住了,老头儿为什么这么做呢?不管老头儿的理由是什么,冥冥之中都把最好的遗产留给了她,除了花丝镶嵌和点翠的手艺,这座院子,承载了她生命里所有的温暖。
宋河生说,“墨囡,你放心去上学,旧曾谙我给你看着,带着大黑一起看着……”他顿了顿,“你什么时候想老头儿了,就回来看看。”
言语间,深深离愁。
她总归是要离开这里的。河坊街太小,整个小镇都太小,而她羽翼初成,怎可能圈在这方寸之地?
陈一墨却道,“河生哥,我会回来的。”
她会回来,这里有她的少年,和一只没有毛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