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惊闻贺国英被擒,猝然心惊,这么多年,贺人龙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待。贺点齐镇标营匆匆出兵,副将高杰,董学礼,周国卿等紧随其后。
李自成骑在马上,贺国英被五花大绑,两把钢刀架在脖子上。李说道:“贺将军,你我都是米脂同乡,何苦兄弟相残呢。”
贺人龙大骂道:“呸,老子是正经的朝廷官将,你是反贼,与你同乡,可耻可恨。”
李自成说道:“将军也是穷苦出身,不到十年就升为大将,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我义军的血,要是我义军没了,将军可还有立功的机会。说书人常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到时朝廷可还会重用将军吗。敢问将军,朝廷里可有靠山,真要到了天下太平之时,朝廷恐怕要制你一个治军不严,乱杀百姓之罪。”
朝廷经常拖欠不发饷银,明军各将对士兵约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纵兵抢掠,杀良冒功时有发生,这些大头兵又桀骜不驯,经常闹兵变,朝廷往往也是安抚为主,真要是剿灭了反贼,马放南山,刀兵入库,到时言官御史弹劾,贺人龙自认为朝廷里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高官显贵。
贺心里本来就不想真打,嘴上仍然硬气说道:“休要胡说,尔等快快下马投降。”
“四哥,几年不见了,一向可好啊。”闯军中一员年轻将领拍马而出,双手抱拳说道。
贺人龙上下打量,仔细观瞧.迟疑的说道:“你是金龙?你不是战死在南阳了吗?朝廷还发了抚恤,旌表乡里,怎么投了反贼。”
来将正是贺人龙的族第贺金龙,他说道:“闯王仁义,于我有不杀之恩,不计前嫌,还委以重任。不但是是我,族中众多兄弟叔伯都在闯王麾下,大名鼎鼎的革里眼就是六哥贺一龙,三侄贺锦更是封为左金王。四哥就是不念同乡之谊,也得顾忌同宗之情吧。”
“放屁”贺人龙骂道:“你既然入了贼营,今后我就不是你四哥了,战场之上休怪我无情。你若是弃暗投明,额可以向朝廷上奏,赦免你的罪过。”
贺金龙笑着说道:“四哥,你所言差矣,朱家已经做了两百多年的天下,气数尽了。当年他朱元璋不也是反贼吗,放眼大明,朝廷无道,民不聊生,义军四起,闯王德高望重,众望所归,我看这天下要姓李了,你若是投了闯王,那就是开国柱国。”
贺人龙气得牙痒痒:“大逆不道,尽说些狗屁话。”
李自成说道:“将军,拍拍胸口,当今这世道,可有百姓活路,若是留在家乡种庄稼,恐怕早就饿死了。大伙都是同乡,何苦自家人打自家人。来了,把贺国英放了。”亲兵得令后给贺松绑。
贺国英低着头羞惭的回到本阵,他号称万人敌,失手被擒,无面目见军中兄弟。这时闯军中有人大叫:“四叔,我娘可好。”喊话的是六侄贺国勇。
陕西米脂一带,人多地少,养活不了太多人,当兵吃粮,谁给粮饷就给谁卖命。贺人龙的亲兵和闯军老营大多是沾亲带故的,很多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了。见贺国英被放了回来,两军纷纷攀谈了起来,打听家里情况。
李自成又命人抬出几个箱子,打开,里面尽是抢来的珠宝金银,说道:“凭啥那些狗官喝香的吃辣的,咱们就得忍饥挨饿,这些给兄弟们弄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