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虽然如此,你是不知道现在士兵们心里都怎么样了,我这一路上已经是看到好几个在偷偷抹眼泪的了。
现在大营已经全部戒严,夜里不许普通士兵们出来,就怕有人串联偷偷逃跑。
那可是杀头的死罪,估计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想要看到这一幕发生吧。
尤其是在吕公公和武郡王都要离开的时候。”
张天武不同于自己这个有些宅的兄弟,他这人好结交朋友,也好出门玩闹。
所以对于军中的消息主动和被动的知道的都比一般人多。
不只是军官们是他的眼线,连着军营里的许多士兵们也都是他的情报来源。
“哎,只能说希望李将军能够稳住这段时间吧,如果军队开拔,在路上走起来了,他们也就没有那个逃跑的心思了。”
张天河叹息一声,也是一阵的无语。
谁不想活着,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可能就是去送死的情况下,那群前不久都还是农民和浪荡子的士兵们,怎么可能 一下子接受得了这种改变?
不说其他,连他张天河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微微的胆怯了一分。
虽然他知道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投靠朝廷的某一方,然后对方就会把他从军营里就出去,但是……
他张天河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懦夫!
更何况,正如他们教给所有的士兵们所说的那样,他们加入军队,不只是为了自己的抱负,更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妻儿老小,自己的兄弟。
这场灭族之祸,如果不能挺过的话,他们就注定要成为兽类,这是他们所不能允许的。
……
三天之后,在新生军的将官们都在开例会的时候,以武郡王和吕公公为首的队伍悄然开拔,朝着新生军大营之外行去。
他们虽然在尽量的降低着自己的动静,但他们来的时候为了张扬,所以各个都带了不只是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车队,那僵硬的马车轮毂砸在被硬化的地面之上,咯嘣作响。
再加上护送他们的骑兵队伍的马蹄声、嘶鸣声,以至于他们刚刚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士兵们发现了。
于是,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很快,他们的行进道路的两侧已经站满了一个个出了早操闲来无事的士兵们。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车队缓缓的前进,这些马车门一个个的窗帘紧锁,看不见其中的任何细节。
但是士兵们都知道,那个监军吕公公和那个嚣张的皇帝第三子武郡王都在这马车里。
“滚吧!懦夫!”
“滚吧!这里需要的是男人!”
“懦夫,去死吧!”
“懦夫们,回去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哭泣尿裤子吧!”
……
从第一个声音开始,一个个的声音次第的响起,不能出手的士兵们,也只给你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也对这群临阵脱逃的人以心的洗礼。
于是在新生军的夹道“欢送”之下,武郡王和吕公公的马车队伍狼狈的逃窜着离开了新生军的大营。
而他们来时所带领的骑兵队伍,也有近一般在这么多天新生军的思想教育之下,选择了留下来和新生军一起北上。
他们的身后,新生军的士兵们那仿佛海啸一般的喝骂诅咒和欢笑声更是让他们仿佛是在被人追赶一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来时光鲜亮丽的队伍,此时仿佛是打了败仗一般,狼狈的朝着远处逃去。
新生军的中军大帐里,李成峰和所有的将军们都沉默着不说话,静静的听着营帐外的那山呼海啸之声,他们的神色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喜悦。
但是起码没有了刚刚的那种颓废和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