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容轻轻舍得一身剐,她天不怕地不怕。而陆远山有官位在身,声誉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容轻轻就是吃准了这一点,直接将陆二陆五陆七他们出去散播消息。
陆承言是去拿自己娘亲的嫁妆的,因为自己爹有了外室,抛弃了他和他娘亲,陆承言气不过,去要回嫁妆,不想给那个外室情有可原。
再说了,外室这名声就不好听,有外室的也都是心照不宣,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讲的,更不敢宠妾灭妻,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更何况陆远山还是个朝廷命官。
这件事一个弄不好,陆远山绝对要吃大亏。
尹知府呼出一口气,望着下面一脸镇定的容轻轻,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容轻轻着状纸写的滴水不漏,若是按照她说的方向和线索想,那陆远山这抛妻弃子的罪名算是定下了。但是偏偏他又是知道内幕的人,自己这好友吧,脾气倔,当时也是想逼着陆夫人回头,结果哪想到越闹越大,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了。
“大人,打更的可以作证,我夫君就只带了三四个人搬东西而已,而且是从大门入的。陆老爷估计是恼羞成怒不想给嫁妆,也故意将那位夫人推出来。”容轻轻说罢,还冷嗤了一声,故意放慢了速度道:“难不成人两个都不管世俗住在一起了,还分房睡了?屋子里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吧。”
师爷瞪大眼睛,这女子居然比陆承言还要难缠,这一句话说得,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都照顾到了,让人根本无从辩驳。
“大人。”师爷附耳过去低声说道:“大人,这要是处理不好,陆大人甚至可能因此丢官。”
尹知府自是知道这里面的麻烦之处,但是陆承言不是白日里去要嫁妆,而是深更半夜。而正好那天晚上,那个外室是搂着她儿子睡的,因为那小孩子刚被用了家法......
可是,这家里的事情要怎么说得清?
如今这容轻轻一说,还真不好找到辩驳的点。
尹知府深吸一口气,只得开口道:“传打更的。”
那打更的上来,尹知府一问话,立刻事无巨细的说了,容轻轻蹙眉听罢,这证词里有对他们有利的也有不利的,这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但是这证人必须要来,否则若是说翻墙进去的,那真的是说不清了。
尹知府让那打更的退下,然后望着容轻轻问道:“半夜去要嫁妆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容轻轻早已想好了应对方式,当下缓缓说道:“白日里,那位夫人曾经过来找过我麻烦,一个没有上族谱的人,逼着要我认长辈,甚至以长辈身份压我,还想要免费拿我的胭脂......夫君气不过,带我去讲道理,结果那位夫人哭闹着说自己没名没分,胡扯一通,然后我们就回来了......结果夫君越想越气,加上他娘亲的所有嫁妆都被拿走了,这才天亮之前去的,毕竟拿嫁妆也需要时间的,那么多的嫁妆总不好大白天的招摇过市吧。”
尹知府气笑了,这什么话都让这小娘子说了。
天亮之前,那也太之前了......嫁妆不好白天招摇过市,那多带些人大白天的去拿不更好吗?陆承言那分明就是半夜闹事,想着直接拿回嫁妆,结果被这小娘子黑白一颠倒,现在全成了陆远山的错了。
师爷也只得感叹:这是一个高手。
“大人。”师爷无奈的望着尹知府唤了一声,说道:“得想个办法。”不然不仅不好解决,甚至会牵连的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