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动着木门啪啪作响,雨水被风卷着不停地泼进来,很快马车里便浸满了水,被褥已经湿透了,只留着一点边角尚且还算是干,但是寒意已经裹挟而上,温度降到极致。
油灯早已被扑灭,整个马车黑洞洞的一片,在这雨夜里随风飘摇,脆弱不堪。
容轻轻望着那早已空无一人的马车口,呆呆地睁大眼睛,似乎愣了许久。
耳边的火炮声还在继续,但是已经开始减弱,慢慢的似乎开始停下了,而这个时候容轻轻才猛地惊醒了过来,喘了一口气之后,下意识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不是梦,唐天兴逃出来了,他说,他说他带着口信来了……”
“受人之托,过来传个信:我答应你得做到了。”
容轻轻浑身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放松,整个人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连连喘了好几口粗气,继而眼眶含泪望着外面。
“陆承言没事,他,他要回来了……” 容轻轻喜极而泣,然后人一放松,那凛冽的寒意顿时席卷而来,容轻轻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才惊觉这个门不知道已经开了多久了。
当下她摸索着煤油灯,然后又开始在马车的夹层里找到了火折子。
“呼——”容轻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有点逗,但是火折子还是亮了。
容轻轻小心地护着火折子准备再次点燃油灯,但是油灯里面进了水,根本没法再次点燃了。容轻轻只好先护着火折子,然后将马车的门给关上,然后又将浸了水的被褥往外推去,顺便将进来的水擦干。
寒风和暴雨被拦在外面,但是里面依旧冰冷,火折子不用护着也不会被吹得东倒西歪了,煤油灯被放在了角落里,已经报废了。
容轻轻皱着眉再次摸索着马车的夹层,果然又找到了一盏油灯,当下将其点燃之后,将油灯挂在右边马车顶部的钩子上。
昏黄的光慢慢铺满整个马车,容轻轻将包着食盒的被褥也抽了出来,将周边一切的雨水全部都擦干净了之后,然后十分乖巧地坐着,靠着马车壁,等着敲门声响起。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容轻轻忽然觉得头有些发热,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后颈部有些涨疼,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这时,忽地有一阵脚步声临近,步伐很快,即使是混杂着雨水也依旧清晰可闻。
容轻轻下意识拉开门的手僵在了空中,蓦地心中有些惊惧。
谁?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啪——啪——”
剧烈的拍门声响起,容轻轻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轻轻!轻轻!”
“是陆承言!”容轻轻面色一喜,立刻冲过去将木门打开,一眼便看见眼神焦急的陆承言,当下眼泪便流了出来。
陆承言看着有些狼狈和凄惨的容轻轻,顿时冲了进去,一把抱住了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那冰冷的气息瞬间包裹而去,似乎要将容轻轻紧紧的搂住,再也不放开。
容轻轻也抱住了陆承言的背,低低的哭了起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吓死我了,我见那两个捕快躺在地上,我以为,我以为……”
“是,是唐天兴,他说,他过来传话,是你让他传话的吗?”容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