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琳琅骤然清醒,见自己依然在马车里。打开车帘看到良生在赶车,心里略微安宁了些。
“醒了?”良生问。
“嗯。”
“出来坐,外面空气好。”
钱琳琅从善如流地挨着良生坐下,看着深沉的夜,思绪万千。
“说说发生什么事了。”良生道。
钱琳琅深吸口气:“贾广把张有为杀了,还是当着我的面,我身上的血都是张有为的。”
良生听了皱眉:“他为何这么做?”
“杀鸡儆猴。”
“他是怕你有异心?”
钱琳琅点头:“张有为也不一定是有异心,可能只是张扬了些,贾广便不忍了。
今天在书房里,贾广跟我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警告我,不要弄权。他让人当着我的面杀张有为,就是想吓唬我。”
良生给她拉了拉斗篷,把她包裹得更加严实,柔和地说:“他是故意的吧!他怎么做是他的事,你不要怕就是了。”
钱琳琅点头:“我有自己的目的要达成,这个目的和贾广的不冲突,我们应该是同道中人。”
良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了她一只手,想让她明白了自己在她身边的她不需要害怕。
钱琳琅侧头对他笑了下,道:“今天多亏了你在,不然我可能要死在除夕夜了。”
说到这里,钱琳琅愈发心寒。
权利是极为诱人的东西,但只有少数人可以接触。玩权利的人大都残忍,但像贾广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应该也不多。
他派了那么多人过来,栽赃给张有为,就是为了激化她和张有为之间的矛盾。然后,借着她的由头除掉张有为。
这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有为是因她而死,和贾广没有什么关系,见他厚葬了张有为,估计还有不少人要为他歌功颂德。
贾广真是下得一手好棋。不管是她,还是张有为,都自认为聪明,可说到底不过是贾广手上的棋子。
“我在就不会让人伤你。”良生说得郑重认真。
钱琳琅听了笑了笑,道:“我相信。”
良生心里踏实,被自己在意的人信任,自然是很好的一件事。他低头问钱琳琅:“冷么?”
“还好。”
“快到了,不然你还是进车厢里吧。”
“里面闷,我在外面坐会。况且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在外面怪无聊的,我在还能陪你说说话。”
良生只能由着她,考虑到晚上会越来越冷,他把车赶得快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到了家,他停下车扶钱琳琅下车。
石榴正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赶紧带钱琳琅进院子。闻到钱琳琅身上的血腥气,石榴一惊,问道:“先生,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钱琳琅不想再重复一遍,她已经口干舌燥,不想说话了。就低声道:“我要沐浴更衣,去准备。”
石榴走后,钱琳琅站在屋里,就着烛火看到自己染红的衣衫,神态平静。
她已经成功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以后谁想看她变脸都不可能了。把自己泡到热水里,感觉舒服了许多,精神也放松了。
她闭着眼睛,盘算着以后在贾广面前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他猜忌。装傻肯定不行,太聪明也不行,收敛一些吧!
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用贾广对付白尽,这个目的一天没达成,她就得将就贾广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