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站队,这样大的一件差事就落到了他手里,他不敢不用心。
仲霄炎是根正苗红的贵族后人,从小受的都是最传统的教育,平时是不屑和锦衣卫为伍的。
仲霄炎对锦衣卫有不同的看法,是因为江文成的缘故。不管江文成表面表现得怎样,骨子里都是个有侠心的人。
对于梁衡,仲霄炎没和他打过交道,对他的印象也不太好。因为梁衡平时总是一副阴森森的样子,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梁衡对仲霄炎更没好印象,主要是因为这位名门之后,名不副实,私生活有点乱。
梁衡认为靠自己的本事上位,才是值得敬重的,靠裙带关系的,只会让人唾弃。
两人的合作还算默契,当然不包括除却公事以外的时候。梁衡这个人总是阴测测的,平时听不见他说话,而仲霄炎恰好相反,是个嘴炮。
邱尚何的案子一处理完,仲霄炎就跑去季挽那里诉苦:“可算是出头了,真不容易。”
季挽知道他的难处,忍不住笑了笑。
“你说梁衡怎么跟个哑巴似的?”
季挽挑眉,道:“此话怎讲?”
“从我和他一起办邱尚何的案子,几乎就没见过这家伙说话。不过他面部表情还是挺丰富的,他就是不说话,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言多必失,不说话也不一定是坏处。”
仲霄炎没好气的看着季挽,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拐弯抹角地编排我?”
“草木皆兵。”
仲霄炎深吸口气,压抑着自己体内的爆烈之气,声调还算平静:“季三,我在和你正儿八经的说话,我说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季挽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仲霄炎自觉口误,赶紧闭嘴,季挽也就没有追究。
仲霄炎是个话唠,平时和不熟的人还好些,和同窗一类的好友,那是有说不完的话的。
季挽平时嫌他烦,不用招惹他的时候,都是尽量不惹他的。他刚刚没有挤兑他的意思,只是心里最真实的感觉。
“我说话从来是对事不对人,我们同窗多年,我想你应该也是理解我的。”
仲霄炎摇头,一脸的不正经:“我什么都不明白。”
季挽:“……”
他说完看了看季挽又道:“我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这案子已经坚持审了几个月,牵连众多,有些主谋的参与者,怕是不可能完整的留下。”
“自是要除去的。”
“可有些人是真的太有才华了,杀了可惜,他们要是能把那一身的本事,用在治理南晋上,是南晋之福。”
季挽刚好看完手中的卷宗,他把文书收拾妥当,起身对仲霄炎说:“出去坐坐。”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车轮滚动起来后,曲文厉才说:“自古君和臣是此消彼长的关系,皇帝手中的权利越大,臣子的便就越弱,反之则会权臣横肆。”
仲霄炎叹气:“南晋乱了太久,元气大伤。”
“这些人已经习惯忽视皇位上的人,他们想自己做自己的王。有些人已经在党争中清醒,而有些人是要一条路走到死。”
仲霄炎瞬时明白季挽的意思了,有才华又怎样,只要心不在治理南晋上,那杀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