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客厅,和石玉清想象中的一样富丽堂皇。
笼罩在华丽中的冷酷与自私,扑面袭来,石玉清微微垂头,眼中多了几分冰冷。
家中来了客人,而且是尤小姐的母亲,管家和下人们站在一旁恭迎。
“少爷,老爷和郑先生回房休息了,昨晚睡得晚,都累了,老爷说,让您替他好好招待客人。”
白长庚有意避开,留了话,也给足了石玉清面子,以他的资历与地位,原可不必违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
尤叶领情,连忙招呼:“大家都忙去吧,我跟我妈说几句话她就回去了。”
“不如,伯母留在这里吃午饭?”白斯明邀请。
石玉清摇摇头:“不了,已经很打扰了。”
进到白家以后,她便态度转淡,在尤叶看来,白长庚避开是给了面子,在石玉清看来,不过是又一次的羞辱。
看见她,怕脏了眼睛。
“尤叶,你的房间在哪儿?妈想去看看。”石玉清拉着尤叶的手。
她所显示出来的局促感让尤叶心疼。
其实以前夏家的别墅也不算小,石玉清的局促并不是因为没见过世面,也许是因为白老爷子避开了,她觉得自己像乱闯入的陌生人。
母女俩关起门来说话更自在些,比在客厅被围观强,尤叶朝白斯明点点头:“我跟妈回房间了。”
“也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白斯明也不强留,知道尤叶是在替石玉清着想。
沿着楼梯走上去,走廊拐角的地方挂着一幅画,热烈怒放的向日葵,金灿灿的,朝气蓬勃。
“这是白家二少爷画的,不是白斯明,是他二叔。”尤叶介绍道。
石玉清垂下眼帘,避开墙上的画:“白家的人,他二叔,现在找到了吗?”
“还没有。”尤叶的声音里透着怅然。
人消失了,画还在,尤叶觉得人生无常,而石玉清,只感受到了人生的面目可憎。
她记得这幅画,他连着画了一周,每次画的时候,脸都不小心蹭上黄色的颜料,像个孩子。
“画好了,挂咱们的新家。”他信誓旦旦。
“好呀,挂在一进门最显眼的位置。”他的信誓旦旦,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