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一声姜副总将守在华众门口的记者都惊醒了。
如同扔了一块肉到狼群中去。
惊醒了所有人的嗅觉。
连日来,华众事态如此恶劣,都未曾见到姜副总露面,众人一边期盼,一边失望。
就姜家的事情,众人虽说不是全部知晓,但也隐有耳闻。
继女跟后妈的事情若是写,只怕是几十万字都写不完。
若这中间在夹杂着什么恩怨情仇那便更能引人眼球了。
贫民最喜看的便是那些家财万贯的人也有不幸的时候,以此才能找到些许心理安慰。
且这故事不管是恶毒后母与灰姑娘,还是恶毒继女与后妈,都耐人寻味。
一众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奔赴而来,试图获取些许爆炸性新闻,可急匆匆奔赴而来却发现,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姜副总?
连姜副总的影子都未曾看到。
刚刚看到姜慕晚的人指着空荡荡的车位,结结巴巴开口:“刚刚真的在这儿,就在这里。”
新闻嘛!要将就事实。
人未见到其余话语都是废话。
众人转身欲要离开。
那人再道了句:“真在这儿,开着一辆黑色林肯。”
华众人人皆知,姜慕晚的座驾,是一辆算不上豪华且还配不上自己身份的白色奔驰。
且那车好似开了有些年岁了,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低调的不行。
今日这人道出一句林肯出来,自然是无人相信。
夜幕中,姜慕晚驱车往城北而去,城北是c市有名的大学城区,数所高校在此建址,一路从高楼大厦的金融区开车前往大学城,让有有一种时光倒退的错觉。
越往北走,越有一种将所有烦恼之事都抛之脑后的感觉。
好似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她短暂的脱离了姜家女的身份,也脱离了华众副总的身份。
这日,姜慕晚一身白棉袄,黑色毛衣黑裤子在加一双运动鞋,带着一顶鸭舌帽,将自己投身到大学城区的主干道上,不认识她的人,定然会觉得这人是众多大学生中的一员。
一路走来,频频有人回眸。
这夜黑风高的,即便是有路灯,她此时戴着鸭舌帽也看不清面容。
众人看的是什么?
是气质。
是那沉稳以及清贵的气质。
有些人就有这般本事,即便是投身到人山人海中,也能一眼就望见她。
周身的高贵气场掩不住。
而姜慕晚呢?
目视前方,及其淡定,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亦或是早已习惯这样的瞩目。
她行至一家混沌店前,坐在了摆在人行道上的四方桌上,木质结构,大抵是年岁久了,看不出桌子原本的颜色,只知晓,不太干净。
她坐下,呼唤老板。
大抵是学生在做兼职,,拿着单子迈步过来,将薄薄的一张纸摆在她跟前:“你看看吃点什么?”
“有什么推荐的?”她低头看着菜单问道。
“玉米鲜虾混沌买的最好,”服务生轻声介绍。
“那就这个,”姜慕晚伸手,将菜单推还给他。
服务生走开,离了两步,又退回来,站在姜慕晚身旁俯身轻轻问道:“您不是学生吧?”
姜慕晚闻言,轻愣了一番,而后见跟前的男生红了脸,起了调戏之意:“我不像学生吗?看起来有这么老?”
“额———不是,只是觉得您的气质太好了,不像是学生,”男生被姜慕晚那俏皮的反问声弄的红了脸,挠了挠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
直至旁边有人喊,才抬步离开。
许久之后,君华董事顾江年与华众副总姜慕晚已婚消息被爆出来时,这人才惊觉,但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难怪。
一张四方桌,坐了两个人,对面而坐,不同的是,对面那人低头吃这混沌,而姜慕晚抬眸望着成群结队的学生们从跟前走过。
学生时期,大多都有人陪,或三三两两。
可不如社会时,更多的,是单打独斗。
岁月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年纪。
还有离别人。
“玉米鲜虾不好吃,”姜慕晚的视线在对面男人的话语中缓缓收回来。
望着对面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笑了笑:“你应该早点说。”
“我看你在调戏人家,怕坏你好事,”本是低头吃饺子的人,停了手中动作,注视着眼前的碗,默了片刻,一声叹息声传入姜慕晚的耳畔。
视线之中,只见这人将一次性的筷子掉了个头,伸手从碗里夹了个虫子出来。
那姿态及其淡定。
姜慕晚:……………
姜慕晚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吗?不是,
国外留学那几年她什么苦没吃过呀?
就类似于在饭碗里吃出苍蝇虫子之类的事情,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古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你自己达到某个巅峰时刻,有了能力与实力时,在回过头去看这些事情,不说不能介绍,但最起码,不如以往那般接受。
她能做到的,大抵是跟眼前人一眼样,及其淡定的将虫子从碗里挑出来,而后扔到地上,若是没饱,再吃两口,若是饱了,那就搁筷子。
而显然,眼前人是前者。
服务员将饺子端上来时,插曲已经过去。
姜慕晚从眼前的筒子里抽出筷子。
掰开。
一系列动作及其熟稔的一气呵成。
“来两瓶?”对面,男人询问。
姜慕晚嚼着饺子,点了点头。
服务员将啤酒拿上来时,颇为担忧的望了姜慕晚一眼,似是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好人,有些担忧之意。
“舒心了?”
那人将酒瓶的口子对着木桌边缘,一巴掌下去,瓶盖飞了。
一瓶递给姜慕晚,一瓶留给自己。
“不到,”她拿起一旁的磁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话语淡淡袅袅,有些轻飘飘的。
若如此就舒心了,是否太简单了些?
如此程度,远远不够。
最多是能让她吃一顿好饭,下一顿,就不见得了。
“接下来如何安排?”那人举着酒瓶闷了口酒,开口询问。
“以老东西的作风定然会推人出去挡刀,我跟姜薇都不信,只剩下杨珊了。”如老爷子那般阴险狡诈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利益与名声受到损害的,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与利益,他定然会推一个人出去挡在,而那个挡灾的人,现如今只剩下杨珊了。
“去和做,”那人浅笑了声。
将手中的酒给干了,而眼前的混沌也差不多见了底。
“发布会现场动静越大越好————。”
“天啦!你们听说了吗?君华娱乐最近在艺术学院签人,”姜慕晚话语未完,旁边一桌,女孩子的尖叫声响起。
兴奋近乎掩不住。
“这要是进去了,被公司培养,成了明星这辈子可就有了。”
“那是,这要是勾搭上顾董,别说一辈子,十辈子都有了,”一旁有女孩子笑着附和。
姜慕晚坐在一旁低垂着头,听闻隔壁桌的小女生们聊着天,虽说觉得诧异,但也知晓小姑娘们喜欢幻想。
更何况,谁让狗男人帅气又多金呢?
“黄金单身钻石王老五,谁不爱啊?不爱的怕不都是脑子有问题。”
啪、姜慕晚夹在筷子中的饺子吧嗒一声掉进了碗里,汤渍溅出来落在了自己的白色羽绒服上。
她低头瞧了眼。只觉、一日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聊天就聊天,骂人干什么?
你意淫我老公还特么骂我?
啪嗒,姜慕晚筷子落在桌面上,力道不轻不重。
大抵是今日的街道太吵了,以至于坐在对面的人都未曾听见搁筷子声,只见到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白色羽绒服上的汤渍。
薄唇微抿,似有不悦之意。
坐在对面的人视线落向隔壁桌,而后又缓缓的收回来,似笑非笑开口:“怎?你对顾江年感兴趣?”
姜慕晚未曾回应,反倒是抬起眸子睨了人一眼。
伸手,将手中纸巾丢在桌面上。
起身,从口袋里抽了张红色毛爷爷放在桌面上,与来时一样,走的也无声响。
姜慕晚想她可真是日了顾江年了,今日这一个个的都跟发了神经病似的跑来问她。
诚心找她不痛快。
这日夜间,姜慕晚归家九点整。
且归家时情绪不大好,将手中羽绒服扔给兰英,沉着一张脸入了书房。
吓得兰英都不敢跨步迎上去,抬腿追了两步便又停下了。
另一方,包厢内,顾江年与一众合作商推杯交盏,数杯酒下肚,不能说不清醒,亦不能说清醒。
离席时,整个人处在浑浑噩噩中。
返程途中,罗毕驱车,顾江年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一月25号春节,越是临近春节时分越是繁忙,各方应酬交际人情往来接连不断,公司内部事务需要定夺。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光是这些与各大政府部门的应酬都能叫人喝一壶了。
“罗毕,”后座,微眯眼的男人开口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