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的顾公馆院落里,姜慕晚拿着手机,默了四五秒。
伸手挂了电话,只听得顾江年唤了一句曲小姐,其余的话未曾听到半分。
放他回家陪亲妈,跑去跟别的女人乱搞?
行、行、行、算你狠。
姜慕晚将顾江年拉入黑名单,伸手将手机揣入兜里,也不找猫了,转身回了主宅,走的神不知鬼不觉,也没喊上兰英。
梦溪园内,顾江年看着被挂的手机未曾过多思考直接一个电话过去,那侧、是关机状态,再打、任然如此。
意识到事态不妙,顾江年转身,跨大步朝屋内而去,
行至餐厅入口,见曲洁仍旧满脸通红端着草莓站在原地,一副尚未缓过神来的模样,他瞧了人一眼,未有只言片语,转身跨步离去。
“顾先生,”曲洁见顾江年出来,跨大步追去。
端在手中的草莓有些许险些洒了出来。
顾江年前行步伐猛然顿住,此时,他与客厅只隔了扇屏风的距离。
“曲小姐,”他望着人开口,话语不善,含着薄薄怒火。
“我不是有意为之,只是电话急切连来两通怕对方有急事,”曲洁开口解释,话语稍带着些许哽咽。
素来温文尔雅的男人一旦冷面起来不是一般人可承受的住的,顾江年在曲洁心目中的印象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是新闻与报纸上文温文尔雅的企业家,是对任何人都慈眉善目的慈善家,直至今日,她见到这人略微冷酷的容颜就已经快吓得神志不清了。
她想,原来神仙也有下凡的时候?
曲洁这话一出来,顾江年本是蕴着薄怒的面色更是寒了数分,若说刚刚因为曲洁是自家母亲的客人尚且还有一分客气的话,那么此时,客气全无,剩下的只是冷厉。
“曲小姐刚刚接的那通电话,可能会让顾某损失十个亿,我再告诫曲小姐一点,不管以后曲小姐再何谁相亲,一定不要轻易接别人电话,特别是商人的电话。”
言罢,顾江年转身离去,俊逸的面庞上布满阵阵寒霜,且还带着无法隐藏的怒火。
自他跨步进客厅,余瑟便见这人面色不佳,且身后曲洁还小追了两步上来,余瑟见此,连忙从沙发上起身,望着顾江年,不为其他,只怕顾江年干了什么欺负人家姑娘的事儿。
“我有急事得先走了,曲阿姨莫见怪,”顾江年边说边往身上套衣服,话语强势霸道明眼人一看就无任何缓转多的余地。
这句话,也是客套而已。
余瑟张了张嘴,话语还未出口便被顾江年冷冷的一眼给瞥了回去。
他素来仁孝,对于自家母亲的要求能同意便同意,毕竟早年间余瑟也不容易,如今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能开心一日是一日,只要余瑟不太过分,顾江年鲜少会有发脾气的时候。
一如今日当着外人的面用冷眼扫她已是许多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了。
顾江年跨大步离去时,余瑟行至曲洁身旁,望着人忍的通红的眸子,柔声问了一句:“好孩子,跟阿姨说说,怎么了?”
大抵是受了委屈,曲洁听闻余瑟这一问,眼泪哗哗的淌下来了,且哽咽开口:“我接了顾先生电话。”
霎时,余瑟抬起来准备宽慰人家的手,落不下去了。
顾江年的电话,她平日里见着了,都不敢接。
他的电话,来往之间不是人情便是生意,更甚是有其他东西,
曲洁此举,确实是不妥。
也难怪这人会发脾气。
但人家到底是客人,余瑟伸手拍了拍曲洁的后背,算是宽慰。
虽说这宽慰本不该有。
顾江年出了梦溪园便给兰英打电话,一通话语急切,叫兰英也顾不上那跑出去受了伤的猫儿了,抬步就往主宅而去,恰好撞见穿着外套拿着车钥匙出来且一副准备出门模样的姜慕晚。
“太太要出门吗?”
她焦急的问了声,且这一声还让顾江年听见了。
“恩、”姜慕晚面色不悦冷冷恩了声。
“兰英,”顾江年在那侧高唤。
“先生,”兰英回应了一声,就这么一声的功夫,姜慕晚越过她往外而去。
“别让太太出门,电话给太太,”顾江年一连两句话语紧接着蹦出来,端的是着急之态。
兰英闻言,疾步追了两步,行至姜慕晚身旁将手机递给她:“太太、先生电话。”
“不接、”她直愣愣的蹦出两个字,话语及其不善。
给人一副顾江年若是在她跟前,她绝对能上去跟人撕逼的架势。
“太太,”兰英再唤,依旧急切。
姜慕晚伸手拉开车门上车,正欲关车门时,见兰英扒拉着车门不松手,且一副不让她离开的架势。
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恳求。
许是兰英眼眸中的恳求太过真切,让姜慕晚心头了静了几分,刚刚炸起的怒火莫名其妙的消下去了些许。
她最见不得年长之人露出无助之情,且这份无助还是因她而起。
姜慕晚与某些人而言是良善之人,于某些人而言又是极恶之人,她处在两个极端,且在这两个极端之中来回自如。
寒风倒灌进来,让她脑子清醒了一分,望着兰英的目光带着些许无奈,而后,朝她伸出手。
示意人将手机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