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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吹霜不作难(1 / 2)

【一】《霜》杨万里.诗

天欲吹霜不作难,

连霄也费许多寒;

新装琼甲为蔬甲,

仍化朱栏作玉栏。

虽然修染一夜未眠,但他一点也不困。

这不,天一亮,他就漫步在西花园里,眼睛却时不时地往秀楼上瞟。突然发现,昨日的红栏杆今儿变成了洁白的玉色,便纳闷道:“哎,怎会成了白栏?”他又看了看身边的树,“哦,原来是霜雪让世间的万物换了银装。”

他随手摘下了一颗霜打的火棘果[1],吟诵道:

“串串灯笼枝上红,

蓬蓬绿叶透晶莹;

雪压冰覆浑无惧,

依旧亭亭水石中。”

修染一边玩弄着被霜包裹的火棘果,一边思索自己的诗句:“是否用‘雪’字不当?可是,为何都是从天上飘落的东西,秋季的为霜,冬季的为雪呢?”

其实,修染还真的搞错了。

雪是从天上飘下的不假,而霜却不是。它是由地面的水气遇到了寒冷的天空,从而凝结而成一种白色的细微颗粒,所以并不是从天而降。

正在琢磨,仆子来唤他回房吃饭。

虽然是早餐,白夫人依然安排得异常丰盛。众姑子、娘家二妹和外甥儿女们,欢聚一堂,享受着美餐,只有修染闷闷不乐。

白夫人问:“修染,今天为何精神不快?”

大姑母接口道:“想这孩子昨天在席上吃得多些,便成了这般模样。”

二姑母说:“你早一点回家去,让你大哥给请个大夫瞧瞧吧。”

修染问:“母亲不回家吗?”

二姑母说:“你舅妗非留我们再聚一天。”

修染一听,欣喜道:“我不要紧儿的,等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修染喊二姑母为母亲,但他却并非亲生,而是修染父亲赵琪素的第二任夫人所生。修染的生母可不是外人,她是大姑父揭傒斯的胞妹揭恬儿。所以,修染一直喊揭傒斯为舅舅,而不是大姨夫。

但大姑母却无论从哪里论,修染都是她的至亲外甥,她关心地说:“让修染去屋里陪他舅舅聊会天儿,既然不舒服,素性今天也别让他走了。”

二姑母说:“也好,免得他一人走在路上,也是不稳妥的。”

于是大家吃好了早饭,闲谈了一会儿,便要到清婉的房中坐坐,想想这个侄女藏在秀楼捞不着出门也是怪难过的。

白夫人前面领路,去往秀楼,留修染哥儿同于太医在书房里闲叙。

【二】《浣溪纱.闺情》吴伟业.词

断颊微红眼半醒。

背人蓦地下阶行,

摘花高处赌身轻。

细拨薰炉香缭绕,

懒涂吟纸墨欹倾,

惯猜闲事为聪明。

再说清婉自修染走后,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心中的那头小鹿儿才平缓了下来。

这时天尚未大明,清婉便倚着床合眼坐了一些儿,就听外间的丫头起床的声音。

清婉也乘此时起来梳洗。

采婗见清婉的眼色朦胧,便问:“小姐,你昨夜没睡好吗?”

清婉赶紧掩饰:“睡得很好。”

“那你干嘛,似醒非醒的?呀~小姐,你的脸色红润,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发烧。”

“昨夜可挺冷的。”

“昨晚冷吗?”

“呀~小姐,昨晚你枕着什么睡得?”

“怎么?”

“你不见你把脸颊压上了印痕,成了断颊了么?呀~小姐……”

“又怎么啦?你呀呀地没完。”

“你的脖子上……”

“脖子又怎么了?”

“脖子上有个红印子,你是怎么弄的?”

“谁知怎么弄的……你去找一个围脖,我挡一下。”

刚刚梳妆完毕,外厅里招呼早膳,小丫鬟道:“夫人说,几个年长的表少爷都已回去了,小姐可以去餐厅吃早饭了。”

清婉心想:去餐厅吃饭也不打紧,就一个修染表哥在那儿。但想想昨夜的事,倍感羞涩,便脸色红红地说:“你去跟夫人说,我还是在闺房里吃吧!”

白夫人知道女儿不肯出来,只得做罢。等大家用膳完毕,才领着姑姨们到后院里来看清婉。

这时先有丫头仆子报告,清婉便在绣房门口相迎。

大姑母一见,便欢喜得什么样儿似的,说道:“姑娘几年不见,已长到这般乖巧了。”

大家就在房里你夸我奖,倒把清婉说得难为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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