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唐琦果然如约而至,还一个人背着荆条,光着膀子就来到了城门口。这份胆量,武定国打心眼里佩服。不过,要说他一个人来也不全对,他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老百姓,似乎是来给他加油助威的。
千呼万唤始出来,武定国的身影,姗姗来迟。他站在城楼上,低头看下去,正好和唐琦抬起头的目光相对。哟呵,感觉像被一头老虎给盯着一样,好锐利的目光!
“你就是唐琦?”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唐琦!”
“好!你敢一个人前来,足以证明你一身虎胆。哪怕你是贼,我是官,我也得赞你一声!”
“武大人过奖了!客套话不用多说了。我唐琦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还请您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为难我的那些兄弟们,他们的确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杀官造反,全都是我一人干的。要杀,就杀我一人!”
唐琦这话刚一说完,他身后的那些百姓不答应了,纷纷大声喊。
“那些狗官是我杀的!和唐渠帅没关系!”
“对,要杀就杀我好了,我已经七十多岁了,没啥好活的了!杀我!”
“武大人,你可不能杀了唐渠帅啊,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狗官给糟蹋了,是他救了我!”
……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情绪非常激动。武定国一看,这架势,恐怕有滋生民乱的危险,赶紧让守城的卫士出面维持秩序。
城门打开,士兵们鱼贯而出,手持武器,将百姓和唐琦隔开一段距离,类似于后世的那种人组成的隔离线。而百姓们,则是拥挤在隔离线外,眼泪巴巴的看着唐琦。
武定国这个时候走下城墙,来到唐琦面前,近距离打量这个勇敢的汉子。这下才发现,他身上还是有不少伤疤的,估计是作战的时候受的伤,可谓是身经百战了。而观察唐琦面容,却觉得这个汉子,其实只能算是小伙子,看起来比武定国都要年轻很多。
又是一个少年英雄,武定国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唐琦,便开口说:
“唐渠帅,今年二十,本是河池县安远镖局的少东家,年轻时,遍访西南各地武术名家,切磋学习武艺,至此名震桂省!乃青年一代有名的高手!去年,白莲教暴乱,你杀了此地的县官,举兵造反,并且顺势,加入了白莲教。你的势力盘踞在河池地区西南,通过不断吸纳小股的白莲教势力,逐渐成为了一方渠帅!”
武定国当着唐琦的面,将他的履历一一道来,这都是之前周世鹏帮忙收集的资料,武定国背的滚瓜烂熟。按照常理说,被人这么当面详细的揭穿家底,普通人会变得十分紧张不安,而唐琦一脸坦然的样子,仿佛在说,你说的没错,我就这么干的,怎么样!
“嗯,不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条汉子!不过,我怎么听说,你当年还参加了渠帅会盟,并且亲自带兵,参与了对黔国公的围攻?唐琦啊,你可知道,黔国公是我的岳父?他死在了你们白莲教的手里,你这次落到我手里了,你认为你能活吗?嘿嘿嘿……”
武定国故作阴险的在唐琦面前低声说,他就是想让唐琦感觉到慌乱绝望,借此来试探,这个唐琦是不是真心想要投降。
“武大人,渠帅会盟的那次,我的确是去了,而且,派兵围攻黔国公,我的确也出兵了,这一点,我认!但是,我和我的手下,只是在百色地区转了一圈,就躲在了山林里面了。当初黔国公迎战冯志鹏,胡荣强两位长老的时候,他们本来想叫上我,可是我拒绝了,我依旧待在山里面,不参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