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洌冷风刺骨,虽然有兔子皮御寒,但出门还是受罪。
而各家如今都将家里担子转移到了年轻一辈身上,自然的,这出门寄信的事就落到了各家女人身上。
既然都要去城门外的市集了,又怎么能浪费这一趟来去。
自然的,第二天一早,女人们便推着板车绳索,穿戴着裁制合适的兔子皮袄裤,挎着装满涨开水的铜壶出发。
因剧烈的天气变化,这阵子谁家田地里都没有瓜瓜菜菜了,而因官府禁止售卖粮食这一禁令,如今的集市可谓萧条。
若非那时的那些兔子皮,这会子,这集市断然不会有人。
直接将板车推进集市找到王家信行,看着那长长排起的人龙,听着书信者与信行管事的讨价还价,女人们有些担心。
一封信笔墨纸砚都不算钱,书写也不要酬务,但送信的价钱奇高,经一个府就要三两银子。
从青城府到京城得经过铜城府,东山府,西山府这才到京城,也就是说她们送一封信得十二两银子。
这几季下来,各家手里都有一笔大钱,都不愁这点银子,可眼前这个信行却只有一个书信先生,而他还得寄信者跟管事讨论好价钱才动手。
“妹子,这得什么时候才到咱?”这一个人就要讲一刻钟,前头这么多人,轮到她们时天怕是都黑了:“要不,你留着排队,咱先去砍柴?”
“不用”摇摇头,秦望舒让大家先等等。
错过队伍,秦望舒来到管事面前,大声询问:“可否能提供我笔墨纸砚?”
正与一个妇人扯皮的管事一听,挑眉看了过来。
在见秦望舒身上那一身细致的兔皮袄裤后点头:“自然,不过这价钱?”
“你这娘皮怎么回事,不知道先来后到啊”插着腰,那妇人很不满秦望舒这种插队行为,鼓着气便开轰。
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好,可自己实在不想在这干耗,她笑脸相迎:“大娘,实在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还来插嘴”气呼呼的,大娘鼓着眼,想用眼神将秦望舒逼退。
然而,这主动开口的与按部就班排着队等着讲价的可不一样。
顿时,管事便对那大娘道:“我们信行的价钱绝对童叟无欺,你若觉得贵,找其他人问问去吧”
这会若有其它信行能问,他王家信行也不用排这么长的队伍。
夸着脸,那妇人一眼一眼的剜秦望舒,而秦望舒,为了不在这吹冷风,只能当一回别人眼里的插队者。
“我们有四封,到京城”
“到京城,一封十二两”
“好”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管事在秦望舒点头后立即转身给她拿了笔墨纸砚跟信封,封蜡。
于是,在临近老少,男女的怨怼里,她拿着文房四宝后退到板车边。
研磨,就着板车书写,一气呵成的将各家情况写好后,她问向各家媳妇,然而,深知家里情况不适合细说的她们拒接了私话。
停笔,落封,拿钱,那叫一个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