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伍之中,大家虽说都走过,但在黄沙里认路,却是很难的。
唯有那胖子识得,也知晓如何避开那黄沙里隐藏的死坑。
所谓死坑,便是黄沙里的漩涡流,一旦陷入,便会被黄沙无情的吞噬。
果然,不出片刻,前方就已经是兵荒马乱的场景了,惨叫声不悦耳与,马匹的嘶鸣和军士们的惨叫混杂在一起。
两千余人,尽数沉入死坑之中。
黄沙漫天,迤逦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取下脸上的面皮扔在地上,淡漠的看着。
似乎这两千人的性命,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比起江山社稷,死一些人,的确算不得什么。
在黄沙里,若是没有经验丰富的人,很容易陷入死坑,这些年死在死坑里的人也不算少了。
他牵着马匹,在漫天黄沙里走着,似乎身后的绝望和嘶吼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们要去哪儿?”沈青瑶坐在马车里,总觉得这样好的阳光,未免太过于浪费了。
她总是喜欢晴天的,阴雨天气的时候,寒症发作,便会格外难受痛苦。
“藩部。”
沈青瑶望着他在牵头的背影,清瘦却很宽实,便是只有他一人,看着也无比心安。
她始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静的呆在马车里,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斜阳西下,他一路走得快,却也不曾让她感受到过颠簸的状态。
血红似得太阳挂在远处的地平线越发的沦陷了下去,前方便是藩部了,越过黄沙,与那绿地平原截然不同,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景舒哥哥!是景舒哥哥回来了!”她人还在马车里,便听得一阵少女银铃般的嗓音激动的响了起来。
郅景舒回头望她,那目光里,充满了温柔和平静。
身着藩部特殊服饰的一群人从他们的屋子里走出来,为首的男人大刀阔步。
微微挺着肚子,身边跟着一头狼。
那狼大的出奇,看着约莫得要有个一两百斤的模样,连狼的身上也穿了盔甲,雄姿勃发。
这便是藩部。
少女一身银铃叮咚作响,穿着鹿皮短靴,欢快的跑到了郅景舒身旁。
脸上带着几分娇羞的笑意,身上的银饰也打造的十分巧妙精致,一双碧清美眸,有着藩部女子特有的象征。
肤白如雪,好似如雪如烟般,明艳如花的笑脸,便是连她看了,都有几分怔然。
这般如烛花一样的少女,当是这些藩部男人们心中最美好的理想。
她叫琳琅,是藩部首领的幺女,也是藩部最得宠的小公主,没有之一。
在她身后的,那微微有些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威严壮硕,便是她的父亲,图木苏。
白藕似得细腕在银镯的衬托下,越发的纤美柔嫩。
她上前,轻轻挽着他的手臂,眨着一双美眸,眼里带着些许期盼。
“景舒哥哥可是忙完事情了?”
“那马车上的人姑娘是……”
只见她眸光沉静如水,长长的睫毛如同寒烟一般,叫人看的不大真切。
纤薄而停止的背脊,以及那白玉似得脖颈,除了身上有些许狼狈,她也算是个挑不出什么瑕疵的碧玉姑娘。
琳琅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天真明媚,一颦一笑都是恰到好处的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