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篮球可好玩了,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把它送给你。”
五岁的小张飞怀里抱着个大篮球蹲在小区广场的石台前,石台上坐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两只脚丫交叉在一起不同的晃动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不然你喊一声我的名字,或者你嗯一声都行。”他妥协的晃动着自己最喜欢生日礼物,祈盼眼前的小女孩能说说话。
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不喊也没关系,喏,送给你。”他把手里的篮球递到了小赳赳手里。
她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开口说话了。
梁雯告诉张飞,赳赳生病了,等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可都半年时间了她为什么还没好,感冒发烧一周就能痊愈的,是不是赳赳怕疼没去打针哪?
从前她来家里吃饭的时候话可多了,叽里呱啦的总问一些张国政和梁雯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比如他记得的那一个。
“雯姨,你能把宇哥借给我吗?”
梁雯笑着夹了一块排骨递到熊赳赳碗里:“小赳赳要借走他做什么呀?”
熊赳赳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我想把宇哥埋土里种起来,等到秋天就会长出好多宇哥,到时候我也有哥哥了。”
其实那时候张飞是有点不开心的,为什么不借他哪,他也可以种在土里的,他也是哥哥。
可如今,他连这种不开心都没了,赳赳不再开口问稀奇古怪的问题了,也不会带着他在小区横冲直撞的追狗撵猫,更不会吃完鸡翅撺掇着他去楼顶起飞了。
有一次梁雯张国政聊天的时候张飞刚好在门口,只听他们唉声叹气的说了些话,张飞听懂了,又没有完全懂。
“你说这娘俩多可怜,这么年轻没了老公,这么小没了爸。”梁雯说着都带了哭腔:“还有那孩子怎么还不开口呀,再这样下去小静眼睛都要哭瞎了。”
张国政的声音适时响起:“那孩子是心病,慢慢来吧,不过最他妈气人的是那件事怎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说是孩子太小,不满八岁的未成年只能定义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不能判定成犯罪行为,而且那个叫白慕青的小女孩她妈妈和当地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好上了,那人托关系把这事压下来了,连赔偿都没有,赳赳现在又不会说话,也没证据,事就这么给了结了,姓白的那一家子连个道歉都不给,缺德玩意。”
“什么叫才五岁,五岁就敢把人骗到废弃的老楼里关起来,长大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哪,那一家人就这么不要脸,要是老暮还在,不得把他们……”
“快别说了!”梁雯打断他老公:“你以后少在小静和赳赳面前提暮夜,她们娘俩谁都不能再受刺激了。”
张飞只听到这,就咚咚咚的跑下楼去了。
白慕青他认识,是他们小区里的小朋友,半年前搬走了,因为她妈妈再婚了,但是她还在那个幼儿园上学,和他还有赳赳是同一所幼儿园。
只不过赳赳自从出事之后再也没去过幼儿园了。
原来是她欺负赳赳!
第二天上学,已经在上三年级的张宇站在门口等自己弟弟,幼儿园离小学不到五百米,他现在负责送弟弟上学。
不过今天的张飞磨磨唧唧的,张宇喊了几声他才抱着书包从屋里出来。
“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张宇说着顺手拿过张飞的书包。
可今天张飞却一反常态的死死攥着不松手。
张宇有些纳闷,来回夺了两下,就听见书包里咣咣当当一阵水声。
“松手,听到没有!”张宇拿出了哥哥的威严。
张飞还是个小豆芽菜,不禁吓,吼这一嗓子就怂了。
他手松开的一瞬间,张宇一个措不及防,手里的书包就往下坠,他赶紧使了一把力提起来打开。
整个书包里都是水球,那种用气球灌上水,水里貌似还加了颜料。
“你想干嘛,去幼儿园恶作剧?是不是想挨揍!”
张宇说着就把里面的水球拿出来准备毁尸灭迹,哪知张飞立刻急吼吼的去抢。
“我灌了好几个小时哪,你别扔了!”
“为什么不扔,让你拿学校去捉弄同学吗,你小子皮痒了是吗。”
说着,一个水球被张宇给扔进了他家的小花园里炸了个水花四溅。
张飞看到直接急眼了,扑上来就抢,边抢边哭:“不能扔不能扔,这是我拿来给赳赳报仇的,不能扔!”
听到这话,张宇又抬起来的手忽然停住了,这时听到门口动静的梁雯走出来:“你们俩怎么还不走?哎?儿子怎么哭了?”
张宇眼疾手快的把手里的水球塞到书包里,指着张飞歪七扭八的鞋带说:“他不会系鞋带,急哭了。”
梁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幼儿园都快毕业了怎么还不会系鞋带,还有你,弟弟不会系你不会教吗,就知道站在那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