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两位大咖都赞赏有加,众人自是连连夸赞,差不多把南宫敏夸成了天上有人间无,几百年才能出一个的文学奇才,差不离就冠以诗仙之名,不晓得李太白知道了会不会跳出来揍他。
“只是……”方一桐凝眉,欲言又止。
“如何?”南宫敏刚刚被夸了一通,正是飘的时候,看着谁都是“你们都不及老子”之王者蔑视。
方一桐左右端详了一番这首诗,又念了几遍,惊讶道:“哎呀,我就说怎么读起来总有些不对,原来是出律了呀。”
出律?合乎韵律是作诗的最基本要求,就算刘公子写的那堆狗屁不是的诗,也是符合韵律节韵的。
南宫敏刚刚在顷刻间荣升到了无上地位之诗仙专属,哪里甘心这么快就被打回地面。
他梗着脖子:“不可能。”
方一桐指着宣纸上头:“你看这一句‘寒凉不是心中意’的‘不’字是不是出律了?”
南宫敏挠头,不太肯定:“出,律了?”
“昂,出律了,要不你再读读?”方一桐将诗稿往他面前推了推。
南宫敏仔细咂摸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太肯定:“应该,没吧。”
“这里分明应该是寒凉恰似心中意,不信你吟吟看?”方一桐十分笃定地冲着南宫敏点点头。
此时,上座的罗锦堂有些按捺不住了,起身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南宫翰微微动了下手指,便又退了回去。
在座的皆是诗文高手,就算不太高,起码也是懂得格律的,有几个已然同罗锦堂一般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准备开言,却看见罗锦堂起了一下又退了回去,大家也就不动了。
大家都想着:评委老师都不说,我们这么贸然说出来怕不会是得罪人?
于是,南宫敏询问的眼神环扫了一圈,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地表示没看见。
唯有南宫霏噌一下站了起来:“我五哥文采斐然,怎么可能不懂格律,你这个人休要胡言乱胡。”
方一桐瞟了眼这位穿着男装,却处处流露出“我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很矫情的女的”的公主殿下。
“寒凉不是心中意,寒凉恰是心中意,五皇子,您斟酌好了吗,用哪个字才不是出韵的?”
南宫敏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我分明记得就是‘寒凉不是心中意’啊,难道我记错了?”
方一桐压下微微挑起的唇角,认真问:“你真的没记错?我怎么觉得是恰似而不是不是呢?”
南宫敏凝眉思索了良久,一拍大腿,十分笃定道:“就是‘寒凉不是心中意’,我记得清楚……你,诓我?”
南宫敏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但是晚了。
方一桐笑了:“刚刚五皇子说是‘记得’?那么也就是说这首诗不是刚刚现场所作?或许还不是五皇子所作?”
“你,你……你……”南宫敏一时气急,“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去抄别人的诗。”
众人都听明白了。
嗯,你,五皇子,抄袭!
方一桐将诗稿放回南宫敏手中:“其实用‘不是’或是‘恰似’都不出律,无非是意思不同,心境不同罢了。”
这回,大家也听明白了,这位装得七窍通了六窍的桐公子并非真的一窍不通,起码是个行家。
嗯,你深藏不露,还引诱人说实话,的确是读书人的楷模。
“五哥,你真的抄袭了?你抄了谁的诗?”南宫霏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生气。
“抄了……”南宫烁缓缓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方一桐。
众人屏息看着瑞王殿下,等待着谜底揭开。
看了方一桐好一会儿,看得方一桐心里直发毛,南宫烁才不急不徐地收回目光,往湛流云那边瞟了一眼:“这首诗是八年前淮安王世子在南华门看雪景时候所作,当时,本王在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五皇子,你是不是傻,当着原主的面明目张胆地抄袭人家。
湛流云平静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当时五皇子不在场。”
南宫烁斜了一眼湛流云。
众人:哦,所以五皇子其实并不知道这首诗到底是谁作的。但是这样不代表就能抄袭啊,抄袭有辱斯文,我们不屑与他为伍。但是,瑞王殿下和小王爷你们俩这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下是在眉目传情吗?
蓝衣刘公子也暗搓搓白了南宫敏一眼,微微挪远一点。
南宫敏面白了一会儿,又赤了一会儿,一甩袖子,走了。
“五弟尚年少,不懂事,各位不要往心里去。”太子举起了杯子,“大家同饮此杯,共话冬季。”
太子殿下开口了,大家自然都举杯相庆,庆肃清文化圈。
一杯饮尽,南宫翰目光流转,落在了方一桐身上,带着笑容道:“孤听闻桐公子才高八斗,在淮安乃是声名在外,不如我们来学一学古人,七步成诗如何?”
方一桐:你这是打算煮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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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处两首诗都是作者原创。
南宫烁:我的傻弟弟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嗯,砸得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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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