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准也跟着笑了:“殿下笑话老奴了,老奴的确已经着人把话本送去的储秀宫。想来很快就有人呈到淑妃娘娘面前。”
“咱们这位淑妃娘娘啊,好听故事。你应该再派了个会讲故事的,将南宫烁网罗话本先生连夜撰写一事也说与她听听。”南宫翰将话本放下,端起杯子轻轻吹着浮沫。
“奴才安排了。”
南宫烁,在皇帝心中就是一根刺,之前有多得圣心,如今这刺扎得就有多深。但是皇帝宁可时时忍着刺痛也不去拔这根刺,是因为他愧疚,而且抱着某一天能回到当初的幻想。这些复杂的情绪使得南宫烁成了不可触碰的逆鳞。
而马淑妃,昨日在御前闹了一场,不但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指认方一桐,还试图攀扯南宫烁。呵,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触碰了那根刺而不自知,最终落了个呵斥。
皇帝之所以还去储秀宫,绝大部分是因为南宫敏,自然也不可排除为了对马淑妃表示慰藉。
此时马淑妃若是识相便不可再提南宫烁,否则她那二十年不变的隆宠说不定就动摇了根基。
但是,如果能白白错过送到眼前的机会,她,就不是马淑妃了。
南宫翰,在升腾的茶烟之中,微微挑了唇角。
冯准:“五皇子昏迷,尚不知将来如何,瑞王的名声是越发的不堪入耳,这些对于殿下而言都是有益的。”
“说起五弟……”南宫翰端起茶杯微微顿了一下,转过来看着冯准,“你说这事真不是他南宫烁做的?”
冯准摇头:“咱这位瑞王殿下但凡做点坏事就怕别人不知道,恨不得敲着锣打着鼓张扬,这么悄无声息悄悄儿的,真不像是他的作风。”
“也是。”南宫翰呷了一口茶水,“那会是谁呢?”再次拿起桌上的话本,“难道是淮安王府?”
冯准:“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据奴才了解,自从湛山峰交出兵权,府兵也早已解散,湛家军没了,淮安王府其实没有多少堪用的人。要能进得高台阁,还做得这么滴水不漏,一点痕迹不留……”摇了摇头,“难。”
南宫翰嗤了一下:“总不能是南宫敏自己摔进去的吧。不过这事倒也有趣。你就好好盯着,这事咱们不查自有人会查。”
“是。”
此时,在东宫某个角落里,某个蓝衣太监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
淮安王府。
湛流云面色微沉:“一桐去了瑞王府为何没人与我说?”
陈守德:“公子怕王爷着急,便吩咐了不让人说。我看公子走的时候并没有很忧虑,应该是有应对之策的。”
坐在长榻上,抱着缝了许久还是没缝好的大氅,正拿着剪刀拆针脚的湛流霜不高兴了:“府里的事大大小小,这么些年你管过什么?还不都是方一桐在管?他有件事情不同你说你凭什么生气?”
小花站在背后扯了扯湛流霜的衣服:“王爷这是担心公子。”
“你别扯我,你不知道。”湛流霜气呼呼站起来,把剪刀和衣服胡乱扔在一边,“湛流云,我听人说当年你十岁的时候在湛家军里头就小有名气,是个将军的料,为何长到二十岁反倒成了缩头乌龟了?”
陈守德忙不迭把人往外拉:“小姐,少说两句。小王爷自从落了水就落下了病根,这些年不是王爷做了缩头乌龟,实在是身子不允许啊。”
湛流霜推开陈守德,走到湛流云面前,扬起小脸,看着他:“是这样的吗?”
湛流云眸光淡然,毫无波纹,面对妹妹的诘问,坦荡答道:“是。”
湛流霜在原地杵了半晌,气呼呼地甩袖离开:“骗子!”
小花连忙追了出去。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厚厚的帘子之后。
湛流云慢慢地收回目光。
“小王爷,小姐她是知道什么了吗?”陈守德忧心忡忡。
湛流云摆摆手:“无妨,她不过前几日不知从哪儿听了些之前湛家军的事情,无端想象罢了。”捂着胸口慢慢坐下,“陈伯,我想等太子大婚之后,回到淮安再于一桐说……”顿了下,“你说一桐还能同我回淮安吗?”
陈守德安慰道:“桐公子最是重情重义,自然是要回淮安的。”
湛流云叹了口气:“你帮我把药端过来吧。”就是太重情义了才怕他不回啊。
陈守德将晾在一边的药碗端了过来,无不担忧:“这药小王爷一喝就是十年,如此下去只怕是对身子不好。”
湛流云端起药碗一口闷了:“放心吧,我有数。”
“其实东宫已经有主,而湛家军早已经散了,小王爷这药少喝一碗也是不打紧的。”
湛流云摇头:“还不是时候。”
陈守德叹了口气,收起药碗。
湛流云又道:“这事万不能让一桐知道。”
“我明白。”陈守德又叹了口气。你们俩一个瞒着这个把事儿担了,一个瞒着那个把事儿扛了……亲兄弟也做不到如此。
淮安王的“亲兄弟”此时已经到了瑞王府,面对着正在埋头奋笔疾书的几十个话本先生,目瞪口呆。
“所以,你这是准备开书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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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桐:南宫烁,你要是开网文平台能不能考虑优先签了我,流量开后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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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