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一字未点破,而今妮娜已死、事成定局,她更不可能揭穿。
透过罗根锋利的灰黑眼睛,莱纳仿佛看见许久之前人性泯灭、只道精密的实验室,和诸多年间仅留于文字却叫人疯狂追捧跟风的嗜强好战。史崔克后再无人及的高峰,不是忽来善意,是缺了机缘、达不成的遗憾。听来多么残忍,最是不缺亦为残忍。
***
罗根没有说话,也没有一直盯着莱纳。他站到了查尔斯的身后,未露骨爪的手习惯性得搭在轮椅背上。汉克在门口,在玄关的阴影下,却没有再靠近。三人间无声的默契是这忽卷风雪的夜里一点难能的温切。
“罗根就是我带来的朋友。他在调查一点事,有些孩子正经历着妮娜曾经历过的痛苦。九头蛇不是唯一一个企图复刻当年实验的机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事实上你们也不是他的调查重心。有人走得比你们更快、比你们更接近。他们得到了罗根的基因碎片,这比你们没头脑得四处尝试简洁有效太多。所以他更担心这会把噩梦变成现实。
“追查的过程里,他得到了一个名字、一家公司,叫作‘阿尔卡利’。你或许听过,或许没有,但我想你大概听过有那么一条湖也叫阿尔卡利,在加拿大的阿尔伯塔。依山傍水、风景很好也很隐蔽的地方,就是威廉·史崔克曾经的堡垒。”查尔斯拍了拍罗根骨骼凸起的手背,像在安慰,“阿尔卡利的核心研究员莱斯博士,他的父亲曾是史崔克的团队。
“我听说你母亲是为历史学者,历史素来是门值得玩味的学科——看似无关的玩家被冥冥中的一根线串联,互不相识、各不自知,直至爆发才感慨命运的早作安排。审讯里坐着、囚房里押着的年轻人,罗根不久前才见过。不止一面。他有些意外,我们也有些意外。你猜为什么?他说,这些面孔他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在阿尔卡利的实验室里打过照面。
“但按你对这位代号27的探员说法,他们应该是九头蛇属下。我相信罗根没有看走眼,倘若也相信你所言非虚,那这是不是意味九头蛇在资助阿尔卡利、或者阿尔卡利在资助九头蛇?又或许双方才签了合约、准备着某些重大项目?”
他说得不全对,莱纳想。历史的玩味,在于命运线让无知的人用无知欺瞒自己直到爆发。前些日子才听人说,阿尔卡利万事俱备。可惜原来欠的东风不是助推的东风,是烧帆自燃的东风。他们自以为的周全是被无知与自信蒙蔽,对潜入者伪装的全然不察。
查尔斯的提问也许不需要答案,也许答案很快就会变得无从否认。在莱纳思考周全之前,已有人先她一步发言。
“阿尔卡利用X标记实验对象。只有够格参与最终阶段实验的才称得上实验对象,剩余的废弃品他们用‘人形体’相称。只是长着人形,不配有思考能力的武器奴仆。”金刚狼的讲述不似查尔斯的娓娓道来。他的声音冰冷,武器的冰冷,“X代表的不是X基因,是不了了之的‘X武器计划’——那是他们未了的夙愿、心头一件大憾。而用X形容基因是对这伟大计划的一种亵渎。”即便武器,经年浸润人世,竟也有了一份恨、一份怨。
查尔斯又拍了拍罗根。这一次后者把轮椅向莱纳的方向推动,停在她三步外。
查尔斯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进来之前听罗曼诺夫特工说,那些还在收押的年轻人喜欢把变种人叫作‘人形体’,而不是你们常用的‘试验体’、宁可用冗长全称也不愿玷污X字眼的‘变种人基因’,好像都和罗根的故事莫名重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更好奇教授你的看法。”她的平静不输于查尔斯、不输于屋里的任何一个人。
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能?迈克尔侧眸打量,心下是意外和不很愿承认的佩服。明明底牌被人一张张的揭开,明明被逼到死角,却还端着那无济于事的八风不动。
“我的看法——27号特工若愿配合于我,我大概很快能给你答案。比方是否有人蓄意篡改他的记忆,比方他是否知道这些日子自己究竟干过什么。可你说,还有必要吗?”
“我想是不必了,既然你已这样肯定。”她所谓得摊了摊手,“尽管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看到任何的痕迹。”因为处理27号特工记忆的不是心理疗法,是变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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