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府门前一阵腥味扑鼻,时不时有阴风肆虐,夹着血腥味直送到众人口鼻中,游雪与姑苏府众人对峙片刻,猛地发现不对,迁马帮的二十护卫去了哪里?莫非已遭了毒手,身陨此地?可是这一片地下躺着的并没瞧见半个熟人。
游雪还在思考对策,亦不敢主动出手,他虽恨姑苏府废了李闯半只胳膊,今夜的事已然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越走只会对他不利,冷静片刻乃说道:“蘧前辈,马帮护卫可是被贵府?”
这蘧象一听此话真是暗暗庆幸,长舒一口气,游雪这般说定是还有商量的余地,他马上回到:“游公子放心,护卫们受了轻伤,暂时被关押在府内,今夜之事大家互有冒犯,就此揭过可好?你带着他们走吧!”一众姑苏府弟子听见倒是一大半不服气,更不要说姑苏坚、匡超、萧郎三人。
姑苏坚这下也不顾及蘧象的面子,笑道:“蘧师兄,我姑苏府何时如此胆小如鼠?怕丢了性命就不是姑苏人。”一席话说得四代弟子们脖颈一凉,敢情不是你上,人人都是面有讥色,姑苏坚还以为是自己话起了作用,弟子们也瞧不见蘧象这般行径。
游雪听闻马队护卫安在也放了心,斡旋的余地尚有,就看对方如何选择。
蘧象真是老江湖之人,力求一个稳字,姑苏坚奚落他无妨,但保全姑苏的脸面才是大事,前番他师兄弟三人对付游雪尚且不足,如今又怎能敌住?这围攻之法是忌多不忌少的,三个人敌不过对方,即是四个人也不行,围攻讲究配合,多了反而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如今倘若加一个姑苏坚,只怕是反而拖了后腿,不可不可!
蘧象不理姑苏坚,对游雪诚道:“游公子,今夜之事错不尽在我姑苏,也是李公子太过冒失,才有了如今的闪失,你可看看地上这些我府中已死去的弟子,足以换李闯半臂了,就此作罢吧,你快带他们走吧!”说完便催促姑苏坚放了马队护卫。
姑苏坚只是不依,蓝色竹炮放出去也有半炷香的功夫,南林郡城各方势力早已蠢蠢欲动,只待姑苏一声令,如今这竹炮便是号召令,游雪此时欲走便也来不及了。蘧象耐不住姑苏坚这般愚蠢,不时喝骂道:“你闯下了大祸,看师尊回来你如何交代。”转身竟然回了姑苏府,让姑苏众人一阵惊愕,这不是临阵脱逃吗?可也没有人敢出声,姑苏坚乐得如此,没了阻碍更是全全掌局,匡超、萧郎也想着报仇,唯姑苏坚马首是瞻。
游雪见走是不可能的,索性就坐在了李闯旁边,查看伤势如何,贾更贵看到今日这般局面,也不好跟游雪过多解释,游雪也看出了端倪,心中喜忧各半,这一众人真能为他不要命而做出这种事倒让游雪感激不已,如今只有带他们脱险才可报了这番恩情。
双方对峙,倒也不剑拔弩张,姑苏坚有自知之明,只想援兵到了再动手,也懒得跟游雪斗嘴耍横,府内搬了几把椅子出来,他便跟萧郎、匡超并排坐了,府前死去的四代弟子尸体晾了快半个时辰,姑苏坚没有吩咐人收拾,只是盯着游雪三人看,一众姑苏弟子心不免又凉了几分。
这般场景,夜深多有寒意,人心也是凉飕飕的,再刮着阴风,天空不作美,悄悄的便开始落雨滴,鲜血被雨水冲刷,腥臊味更重了,闻着让人发呕,这雨来得真莫名其妙,只是一阵,目的很明确,奔着地上的血液来的。
干涸凝固的血块被雨水冲洗散开,姑苏府门前一截路是较为平坦的石板路,石板之间缝隙也有很大,水往低处流,只瞧见雨泊越聚越多,合成一条小溪,却不见通过缝隙入了大地。游雪谨慎看着夜空中的雨水,雨水中夹杂着一股熟悉的气味,这种味道是在渭河县旁边初次相遇。
淅淅沥沥的小雨有要停的迹象,夜晚的温度很低,水气蒸发缓慢,路上的水泊小溪却冒着热气,热气飘到半空中视野不能及的地方便不知去向。
游雪阴眼骤开,水气蒸发后与天空融为一体,常人难以窥得其踪迹,姑苏府一众便是如此,只当这场雨是老天随便的一个嘭涕,游雪却看见了头顶十丈高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