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雪猛地坐起,“当真?”
明觉明悟点点头,众人越发听得糊涂,怎么还要送粮?今天本就憋屈,这不是自己找堵吗?
钱清一只眼睛从明觉明悟进来便滴溜溜转个不停,听到这里,随即一喜,“三位公子,看来计划还未失败。”
众人登时将目光移到钱清这里,游雪忙追问道:“钱大哥有何计策?”
“既然史进要诬陷,正好依两位大师之言,我们依旧分为原先的三波人,那史进囤积许多粮食意欲高价卖出,我们便以散粥的形式来,当然也不白让游府跟贾家难堪,交一百文便管九十天的粥,要是额外交钱便管他几顿油水跟馒头,大师慈悲心肠,不想见山鸣县百姓遭难,游府跟贾府也能借此卖出粮食,何乐而不为呢!”钱清滔滔不绝说着,众人听完都觉得是条好谋划。
“钱施主慧星高照,未来难以估量。”明觉由衷说道。
“钱大哥说的不错,既然师父老人家不忍心山鸣县百姓受难,那百姓手里的银钱又买不起史进的米,那我们便去赚这个钱,只是贾兄要辛苦一些,贾府多出些人力,我在县里再招些人手,只是外人不好养熟。到时我们分为三个散粥点,县内一个,李家庄附近一个,缠阳湖附近一个,足以覆盖方圆百里的范围。”游雪真是有些佩服钱清,做事灵活多变,贾贵能有此助力,当真是贾家之幸。
钱清见众人对计划一致看好,便泼凉水,“此计虽好,但是游府跟贾老爷的余粮估计只能支持一个多月,到时若没有其它粮户参加,恐怕难以为继。”
游雪当即拍板,“一月足以,到时若还不能弄倒史进这厮,我游雪便亲自去杀了他。”
当夜,贾府灯火通明了一整夜,贾贵几份书信连夜送出,贾家抽调人手,第二日一早便在城东门口搭起招牌旗子,上面大字写着食粥的费用,城外附近跟城内的百姓买不起高价粮食的都一个个争前恐后抢夺食粥的名额,热气腾腾的大锅粥像是生的希望一般,起先还犹豫的人,在下午便加入了食粥的队伍。
那大锅粥本就好做,只是缺些人手,贾家抽调了自家得力好手,补上空缺,卖粥的生意一时间火到极致,一文钱虽小,但积攒起来便是大钱,任谁看见这银钱都有嫉妒之心,贾贵本还担心粮食不够,粥铺经营十几天,便有粮户请求加入。
这几日抚镇军也未撤走,史进按理来说应该还是得势的小人,尤其那天韩修一伙人在游雪前回到县衙,韩修虽闭口不提打斗的事情,但史进跟柳清二人却将游雪败给抚镇军的消息大肆宣传,贾家的粥铺一开,粮户们起初是不敢参与进来,但明眼人都看见过了十多天,粥铺也没什么意外,那被柳清夸到无敌的抚镇军连粥铺的周围都没去过,而且税银的事情早早结束,抚镇军百多号人待在山鸣县也不对。自此,一家响应,紧跟着便是其它家跟着,粥铺的生意越做越大,一些山鸣城内买得起米粮的也加入进来,贾贵乐得如此,从中操作一番自是赚得分满钵满。
转眼来到十二月,山鸣县一切恢复正常,酒楼茶馆内很少再听见死人的消息,虽然也时有发生,但死的人无一不是三季荒废,冬季挨饿的主,故此也没人愿意理这些人,游府跟贾家的风评急转,变好了一些,那柳清跟史进依旧待在各自的位置上,过得逍遥自在。
游府,游雪仍旧是勤练武艺,每日清晨往返虢山方向,白天镇守在粥铺附近,晚上与一众护卫喝酒吃肉,有些快活,只是宋氏棺材铺那边却久久不见动静,游雪愈发担心。
钱清似是早已看透了游雪与明觉明悟的心思,待一众人喝的爽快,便打算试探问道:“游公子与两位大师眉间忧愁,想必有事,今日我听说城内宋氏棺材铺附近已经难近活物,县里百姓也都对之避之如虎,谈之色变,莫不是这事?”
游雪看见贾、李二人和众护卫一脸关心的样子,却是不敢将实情说出,大魔即将现世,位置有可能便是宋氏棺材铺,那宋家一家人定然是知晓什么,提前跑到郡城,躲避自己造成的孽果,而山鸣县百姓能去哪里?游雪不禁摇了摇头,“诸位兄弟好意,我们师兄弟三人心领,但是此事万不是寻常武者能够插手的。”
钱清一众人在道上行走多年,登时知晓参与此事需要一定的实力,当即闭口不提,贾更贵与李闯却仍旧旁敲侧引,希望游雪能够吐露一二,游雪一一敷衍过去,酒饭一毕,贾、李二人住在了游府,护卫们也是如此,游雪师兄弟三人上了宗祠屋顶,目光一致,便是宋氏棺材铺那边。
别样的寂静,异常的黑暗,整个山鸣县城,唯独宋氏棺材铺那块地方没有一点灯光火星,游雪一眼扫过,看不出任何异常,那块地方像是嵌在县城里的坟墓一般,让人透不过气。
游雪长呼一口气,今夜的月光还算不错,游雪不由地有些出神,感叹这片天地是如此辽阔无垠,自己竟然还深深陷在这南林小县,人生不知多载,京都一个女子已经与自己绑定,到时身旁又多了一个家族牵扯,游雪眼神登时一变,“两位师兄,我去看看!”人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明觉明悟暗觉不妙,明悟立即说道:“大师兄,跟过去?”游雪突然行动,完全打破了法相所说的以静制动策略,二人一时也不敢跟过去,自知过去只能添乱,便打算靠近一些准备接应。
游雪此时早已天魔衣在身,隐藏在黑暗中,快速接近棺材铺这边,果然,一接近棺材铺便觉察一股黑暗阴冷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中,且越靠近棺材铺越是如此,那天魔衣似乎对这环境很亲切,游雪转而像是真的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