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屹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手机,在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看着莘止澜说道:“这个日期记住了吗?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日期。”
第一次遇见你,在那个车流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她救起了那个被他亲手扼杀的小动物,也将即将一脚踏进黑暗的池屹从深渊中拽了出来。
莘止澜皱眉,“第一次遇见的日子?是那次宴会吗?可是我怎么记得那是个秋天,肯定不是六月。”
莘止澜疑惑地问道。
池屹挑了挑眉,“宴会那次是我们第一次正是见面,而六月这个日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池屹耐心地解释道。
莘止澜打量地看着池屹说道:“那你说的一见钟情就是那时候?”
想了想,得出结论,“池屹,你这情窦开的挺早啊,五六岁的年纪就知道喜欢女孩子了。”
池屹低头温柔地笑,他不是情窦开得早,他只是被迫光速成长成一个成年人,不对,不是成年人,是一个比成年人还可怕的存在,像一个怪物一样长大,那些不好的记忆几乎是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黑暗的地下室,被池启铭强迫着屠杀的小动物,被池启铭禁锢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池屹,被皮带勒住脖子无法呼吸的池屹,以及耳边此起彼伏的小动物的哀鸣。
池启铭蹲在他身边,偏着头,舌尖抵住下嘴唇轻笑,完全摘掉了他平日里的儒雅模样,他伸手抚摸池屹的脸颊说道:“我的儿子,你要懂得什么是死亡,懂得那种窒息般的绝望,更要了解那些濒临死亡的人的恐惧,只有你充分地了解了,你才能找到戏弄那些垂死之人的快感。”
池屹因为长时间的窒息,导致脸色青紫,嘴唇还在不停地颤抖,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模糊地看到池启铭在笑。
这个笑容让他变得越来越漠然麻木,让他越来越不能感知这个世界的任何情感,让他不能明白怎样的感情表达是正确的,以至于成年后的他需要不断地去模仿周围的人,才能给出正确的反应,面对什么样的情况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他需要通过周围的人去学习模仿。
莘止澜叫了几声池屹,才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池屹看着莘止澜,紧紧地抱住她,然后说道:“阿澜,只有你和别人不一样,只有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不然我不知道我的所有感情要寄托在何处,更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情感可以寄托。”
莘止澜也回抱住他,她一直都能感知到池屹强烈到有些病态的情感了,就像莘止澜就是他的唯一,她就像他的精神支柱,像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向往。
莘止澜拍了拍他的脊背说道:“池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除非黄土白骨,不离不弃。”
池屹笑了笑,谁的黄土白骨?我的阿澜。
那就是他的吧,不然他怎么活下去?
莘止澜从他怀中挣脱,然后拿着他的手机努力拿高想让二人同框拍一个合照,但是显然有些难度,于是池屹贴心地蹲下来一点,然后莘止澜转过脸亲着他的脸颊,然后手里的相机按下快门键,于是一张莘止澜亲吻池屹的照片就拍好了,莘止澜将照片设置成池屹的背景壁纸,然后将手机丢给他:“有老婆的人的手机壁纸就然还是出厂设置,太不像话了。”
“是,老婆教训的是。”
池屹一边笑着赔罪,一边牵起莘止澜的手向马路对面的餐厅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