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光子见带头的黑衣人也要去追牛头，他立马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却没成想，宽大的袖子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光子抓了个空。
他愣愣的看了看手，有些惊讶，对方竟然没有手臂，这一点他可是完全没有看出。
黑衣人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对方，他的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不，应该说就连他的脸光子都看不见，里面是漆黑一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青年咽了咽唾沫，略微俯了俯身子。
“您看我这冒着生命危险向您报告这只厉鬼的行踪，是不是怎么的也得……”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尽力用肢体语言，让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被称为‘使者大人’的黑衣人头目停顿了半晌，将手伸进斗篷里面，似乎在掏着什么东西。
光子看着对方的动作，脑袋里幻想着金币的模样，脸上露出藏不住的贪婪的笑容，顺便又在心里打算了一下要如何挥霍这份意外之财。
可是光子并没有高兴太久，黑衣人拿出来的并不是金币，而是一团黑色的雾团。
那时候，牛头也忽然想起了为什么这东西看着眼熟，孟婆曾说过，这世上有一种物质能够使灵魂变异，少量无害，多则生变。
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渗了下来，脑海里闪过无数悲伤的记忆片段，如走马灯一般，眼前是越来越模糊的黑衣人的身影，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侵占自己的意识，并且慢慢占据自己的身体，他的灵魂在慢慢抽离。
光子看见，对方那宽大的袖子里什么也没有，不光是手臂，连身体也没有，衣服里面竟然是空的。
不过光子并没惊讶太久，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多时，黑色的斗篷掉落在刚刚黑衣人所在的位置，黑衣人消失了，而这时候，一旁的光子却突然睁开的眼睛。
……
黑衣人随着牛头的气息一路追到了巷子的最深处，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又在周围晃荡了许久，终于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黑衣人离开不久，旁边一处将要拆除了三层小楼的第二层隔间里，残破的窗户上映出牛头的身影，他的嘴被捂住，身体被一个更加高大的男人禁锢在怀里，无论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别蹭了行不行，安静点。”一个低沉的男声连同对方的呼吸一起传到了牛头的耳朵里，他的耳朵痒痒的，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挨在一起，牛头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汗液的气息。
男人刻意压低声音，可是到了牛头的耳朵里就成了威胁。
“这些东西对气息非常敏感，如果你不想被抓住，就稍微忍耐一下。”男人继续说道。
他话音刚落，牛头的动作幅度果然变小了，不过还在挣扎着，因为对方的身体实在是太硬了，硌得他十分不舒服。
男人皱了皱眉头——真是不老实。
又过了不久，男人终于放开了牛头，牛头总算是挣脱了，他柱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待他喘匀了气息，才直起腰来，不解的朝对面的人询问。“你是谁啊，干嘛要救我……”
只是牛头的话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刻生生的憋了回去，怪不得他刚才觉得这人的触感那么熟悉，没想到竟然是认识的人。
牛头长着大嘴，看了对方半晌，忽然话锋一转。
“啊，那个……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不过大恩不言谢，我知道你也肯定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那么，后会有期啦。”其实牛头心里想的是‘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见了，后会无期才好’，说完，牛头抬脚便打算离开。
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脖领子一紧，牛头好不容易堆出来的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随后，被对方用拎小鸡仔的方式拽了回来。
被对方拽到跟前，他立马变成了哭丧的脸，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双手奉上送到了对方面前。
“英雄啊，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你的钱，但是我家里上有80岁的奶奶，下有不足月的妹妹，就靠母亲一个人卖血支撑家里的生活，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不得已啊，自从不小心拿了你的钱，我这良心很是不安啊，本想要还给你的，但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现在终于见到了你，这钱，你拿回去吧……”
牛头咬咬牙，满含泪光的默默看了钱袋最后一眼，怀着满心的悲愤之情将东西呈到了对方面前。
那一刻牛头真心觉得，自己不去演电影，真是浪费了自己这满身的戏剧细菌。
男人瞥了眼牛头手中死死拽着的自己的钱袋，倒是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还给自己的意思。
牛头见对方半天都没有个动静，想着难不成是自己的‘真情’感动了对方，抬头一瞧，就见对方正静静的看着自己，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不过牛头看得出，这表情里完全没有同情的成分，倒是有点——我看着呢，你接着装。
牛头一下子明白了，这大概不是个傻子，这招显然不管用啊。
于是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将钱袋重新揣了回来，靠在墙上，架着胳膊，冲对方扬了扬脑袋，一脸无赖相的瞅着男人。
“没错，我就是故意偷了你的钱，你想怎么样，把我送官，还是就这么直接解决了我。”牛头摆出无所谓的模样。
“我若是真想这么做，刚才就不会救你了。”男人忽然开口道。
听对方的话，牛头眨了眨眼睛——咋一听，好像还蛮有道理的，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牛头的脑袋里飞快的将之前发生的事件捋了捋，总结起来就两句——他偷了对方的钱，对方却还要救他。
奇怪，非常奇怪，太奇怪了。
他又转过头狐疑的看着对方，对方的个子真的是很高啊，而且身材结实，但并不显得粗壮笨重，四肢一看就十分有力，反正自己是打不过他，他的脸上布满胡茬，看样子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清理过，头发也有些打结，脸上不是很干净，衣服也脏脏的，不过因为颜色比较深，牛头一开始并没有注意，总是，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邋遢，但是如果只是流浪者，又怎么会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