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灯笼出现的时候,是在一个艳阳高照带着爽朗夏风的白天,因此当戎人发现大火灯笼的时候,它们已经遍布整个天空,不知道飘了多久。因着距离太远,戎人看不清楚大火灯笼下吊着的到底是不是粮食,可突然有这么多奇怪的、能飞的东西往陇安府飞去,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哞哞哞!牛角号声急促的响起,传遍陇安府城外。戎人的斥候兵们骑马大喊着“敌情,敌情,有贱民往陇安府内送东西!”粮食,一定是大楚贱民在给陇安府送粮食。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天可汗的王帐,铁赫大怒,拍着桌子道“粮食,一定是那群一直给我们投放毒虫的大楚贱兵在给陇安府的人送粮食!”大戎营地里的腐虫始终无法烧干净,全是因为那群贱兵。从四月下旬开始,那群贱兵就一直在暗地里害他们,可他们追查许久,差点把小陇山翻遍了,却始终没能找到他们。如今那群贱兵又来了!“传令下去,四方先锋将军即刻带着狼群出动,誓要找到那群贱兵,宰了他们喂狼!”铁赫下令“所有强弩车、弓兵即刻出发,把空中的怪灯笼射下来,不管里面放的是什么?就算是块石头也不许让它们进陇安府!”“是。”各部族的王族大将军齐声应着,他们也被贱楚这次的招数弄懵了。“以前是用鸟给城内送药,半个月前瞧见有飞鹰给城内送粮食,被咱们射杀好几只,以为他们没法子,如今又弄出这奇怪玩意来……贱楚当真难对付,跟他们那群文官一样,最是难缠!”有王族大将军抱怨着。这位王族大将军叫阿尔蛮,是最想撤兵回大戎的部族之王,他不喜欢贱楚,觉得这里离巫神太远了,草也长得不好,他的马儿到了贱楚后,吃了这里几个月的草,都给饿瘦了。贱楚唯一可取的也就是美女,一个个长得漂亮,皮肤又好,可比大戎的女人好睡多了。不过他这几个月已经抓了几百个贱楚美人,够玩几年了,等他玩腻了她们,过几年再来贱楚抓美人。“贱楚确实越来越难对付了,堪比卫国公掌管的西北军。”拓古德略带担忧的来了这么一句。阿尔蛮听罢,有些害怕,当年他们可是被卫国公一系的西北军给打得嗷嗷叫“不行了,这场仗打得太他娘的不舒服了。等打下那些怪灯笼后,本王就去找天可汗,让他撤兵回大戎去。”又道“再过三个月就是巫神节了,再不回去,就要错过巫神节,巫神该怪罪咱们了。”阿尔蛮是对拓古德他们道“你们也要一起去要求天可汗撤兵,不能再在贱楚待了,这里一点都不好!”拓古德没有说话,带着自己的心腹将军走了。阿尔蛮很生气“这个拓古德,跟贱楚的人接触多了,脾气越发像贱楚的文官,要不要一起去让天可汗撤兵就一句话的事儿,还不说,真不是男人!”这话说得,旁边的一位王族大将军笑了“他父王喜好美男,没准他得了他父王的真传,还真不是男人呢?”阿尔蛮皱眉道“拓古德乃是部族之王,你们可不能乱开这等玩笑。再说了,就算拓古德的喜欢跟他父王一样,那他一定是个威猛的。”大楚南边有仙君,大戎此风更是盛行,尤其是各部族的王跟王庭贵族们、大将们,极爱大楚这边长得貌美的男子。那些男子比大戎的女人长得还要好看,瞧着就让人心痒痒的。而且征服大楚男人比征服大楚女人,更让他们有荣誉感。哞哞哞!牛角号声又急促的响起,阿尔蛮他们不再瞎扯,赶忙四散开来,带着自己的兵马要本府陇安府,射下那些怪灯笼。可他们的兵马还没有集合完毕,就听见斥候兵再次策马在营地内喊道“右侧,怪灯笼从右侧飘来营地了!”所有听到这话的戎人都往右侧看去。右侧是小陇山的一部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密密麻麻的怪灯笼就从右侧山里飘了出来。斥候兵们一直等着陇安府,白天的时候对自己营地的天空没有过多关注,只在晚上的时候会盯着营地天空,以防大楚贱兵又用鹰鸟投放腐虫。因此等斥候兵们发现右侧山里有怪灯笼飘来的时候,那些怪灯笼已经快飘到他们营地。“这些怪灯笼里是什么东西?”“快,快放箭把它们射下!”嗖嗖嗖!无数箭雨朝着怪灯笼射去,可这些怪灯笼很大,即使被利箭射穿上面的灯笼布,也还能继续飘。只有被强弩射中的怪灯笼才会掉下来。可它们不掉下来还好,一掉下来……嘭嘭嘭的声音响起,有毒粉四散开来,弥漫到营地这边。“快停下,别放箭!怪灯笼里有毒!落在营地里,咱们都得死!”拓古德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立刻传令全军,让各部族的戎兵们都不许放箭!铁赫骑在汗血宝马上,一脸凝重,身边的大巫医给他递来解药跟蒙面的布巾“天可汗,贱楚又放毒了,您请把解药吃下,把布巾罩上。这些布巾是浸过药水的,能抵御一部分奇毒。”铁赫阴沉着脸,极其不情愿,却为了保命,只能照做,又问身边的心腹们“这些怪灯笼不能射下,你们有何办法对付它们?”心腹们看着飘在天上,随风游荡的怪灯笼,全都没有办法。乌诺道“天可汗,这些怪灯笼是随风飘的,等它们飘过咱们营地就好。”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可惜,那些怪灯笼没有让他们如愿,是飘到他们营地里后,那些连接着灯笼布跟灯笼底座的绳子被里面的火给烧断了。砰砰砰!砰砰砰!怪灯笼是纷纷掉了下来,砸在营地里。一时间,毒粉飞散,还有无数腐虫从灯笼底座下蜂拥而出。“啊啊啊,是腐虫,腐虫又来了!”戎兵被腐虫们吓出了阴影,看见怪灯笼里有密密麻麻的腐虫后,吓得四处逃窜,顷刻间整个营地就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