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脸色青铁,既没有上天,也没有入地,而是又到了银钩赌坊外那条长巷,雇了辆马车,再回到今天早上他醒来时那地方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陆小凤总算有几分明白。
“原来只不过是想陷害你,要你背黑锅罢了,”萨菲罗斯依然在在马车顶上呆着,缓缓说着。
陆小凤苦笑,他自己也知道,昨天晚上他遭遇到的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除了默默跟随,亲眼目睹一切的萨菲罗斯,他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至于那位冰山般的美人,冷若霜当然更不会替他作证,何况她现在早已芳踪杳杳,不见踪影。
陆小凤深吸了一口气,对车顶上的萨菲罗斯道:“这样跟着我,肯定会被以为是同党的。”
“所以?”对方眼睛都不眨,脱口而出。
陆小凤心中隐隐有了些温情的东西,染上罪民后跌至冰窖的心一下子温暖了起来。陆小凤明知故问道:“所以萨菲罗斯你真的不考虑先行离开?毕竟这样跟着我,被误以为是同党就麻烦了。”
萨菲罗斯摇头,冷笑了一声。同党又能如何,莫须有的事他难道还要畏畏缩缩,怯头怯尾?萨菲罗斯道:“我为什么要离开,我非但不离开,我还要同你一道找出证据来,替你洗清这些百口难辩的罪名。”
陆小凤的心已经情不自禁地狂跳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并非对待冷若霜的那一种欣喜,而是面对一个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朋友,内心里涌动起的难言的感动。
陆小凤再一次想起了花满楼,倘若此时他身边的人是花满楼,想必花满楼也不会弃他而去。
花满楼是陆小凤的真朋友,而萨菲罗斯——不论以前他们的感情怎么样,从这一刻起,他和陆小凤已然成为了普天之下至真至好的朋友。
陆小凤欣喜道:“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方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调查!”
萨菲罗斯似乎喜欢上了呆在马车车顶的感觉,一路上并无他人,他却始终不愿意现身,只愿意隔着马车与陆小凤交谈。但虽说是交谈,萨菲罗斯的话语总是很短,大多数时候是以语气词来表达赞同或反对。
这让爱好热闹的陆小凤不禁去想,萨菲罗斯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平日里他似乎话不多,但关键时候却是一个实在靠得住的人。
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是不是一件好事,换了别人或许会有疑惑,但对陆小凤而言,陆小凤的心情是坦荡的。因为除了花满楼,他又想起了一个朋友,那人叫做西门吹雪。
萨菲罗斯和西门吹雪一样,属于平时话少,但关键时候实在靠得住的人。但萨菲罗斯比西门吹雪更热,陆小凤下意识地觉得,萨菲罗斯心底或许更像是花满楼。
想到这里,陆小凤不禁失笑。
他居然结识了一个包容他两个最好朋友特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