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的目光从盛夜歌与盛长林身上扫过,微微眯了眯眼:“今日之举,是为杀鸡儆猴。”
“既要有人想要看,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虽只是一个医修,可是得罪了我,仍旧不会有好下场。”
陈清姿态散漫:“还是盛大人觉着,这些个府中下人,肆意谈论府中主子与门客,且在谈论的时候,用词恶毒不堪,也无关紧要?”
盛长林抿了抿唇,虽心中不满,觉着陈清口中这杀鸡儆猴,儆的也包含他,却也明白,此事也的确算得上是他的疏忽。
“我并未说无关紧要,只是觉着,陈医修可以先告诉我,让我来处置此事。”
陈清嗤笑了一声:“盛大人事务繁忙,哪里顾得上这些小事?且我若只是告诉盛大人,那些个下人也只会觉着,我没什么本事,只会找盛大人告小状。”
“我方才所为,已然是最能够以绝后患的处置之法了。”
盛长林手指在袖中蜷了蜷,半晌才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下一次,还望陈医修莫要这般冲动行事。”
盛长林转身吩咐着管家:“将这里清理了。”
管家垂首应了,盛长林才转身离开了。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下人被陈清这般一骇,哪里还敢久留,早已经跑得一干二净。
“今日事贵妃娘娘的生辰,陈医修不应该在今日见血的。”
陈清嗤笑了一声,只定定地看着盛夜歌,那双异瞳之中,满是冷意。
盛夜歌自然知晓,他是因为自己此前早已知晓那些下人在背后传的那些下作话,却并未处置,因而有些不满。
“悠悠众口,堵哪能堵得住?”盛夜歌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陈清漠然地看了盛夜歌一眼:“你兴许觉着无所谓,可是你可曾为九儿想过?”
盛夜歌抬眸:“我总觉着,你待九儿,好得有些异常了,让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你的目的了。你这般事事为九儿着想,是何缘由?难不成,九儿与你小时候长得很像?所以你瞧见他就忍不住想起你小时候,才格外照顾?”
陈清紧紧拧着眉头,九儿应该的确与他小时候长得很像,不仅是小时候……
“是。”陈清颔首:“九儿长得的确很像我小时候。”
却不曾想,此话一出,陈清便瞧见盛夜歌笑出了声来。
像是听见了极其有趣的笑话,盛夜歌笑得眉眼弯弯,眼角都渗出了泪来。
陈清的脸却是越来越黑:“很好笑?”
他自觉自己沉下脸来的时候十分骇人,周围的人常常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气不敢喘,可是盛夜歌却似乎全然不觉,仍旧笑得十分欢畅,半晌才止住了笑意,点了点头:“是啊,还挺好笑的。”
“不过我笑得不是陈医修说,九儿长得与陈医修相似之事。而是在笑,同样的话,我此前在宫中也曾听见过。”
陈清一怔,微微眯起眼来,心渐渐沉了下去。
盛夜歌面上笑意已经消失无踪,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先前我带九儿入宫给兰贵妃娘娘贺寿,兰贵妃的母亲许老夫人说,九儿是她见过的第二个好看得让她惊艳的孩子,第一个,是端王爷。”
盛夜歌掀了掀眼皮:“后来,帝君来了,见到九儿便失了态,第一句话,便是叫了端王爷的名字……后来,兰贵妃方说,九儿与端王爷小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盛夜歌垂下眼,理了理自己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大袖:“帝君与兰贵妃说,九儿与端王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医修又说,九儿与自己小时候长得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