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轻尘看着远处的马车又开始继续行进起来,才朝着盛夜歌走了过去:“是苏大人回来了?”
“嗯。”盛夜歌点了点头:“外祖父辞官了。”
“辞官?”浥轻尘亦是有些诧异:“这样突然?”
盛夜歌抿了抿唇:“外祖父说,一个多月之前,有人往通新府那边送了封书信,将娘亲早在九年前就去世,将我因为未婚先有孕被逐出盛府的事情,都一一写在信上告诉了外祖父。”
浥轻尘不知其中内情,愈发惊讶:“他们不知?”
“不知道。”盛夜歌轻轻摇头:“之前因为盛长林与外祖父反目,娘亲两难,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盛长林身边的缘故。外祖父在离开锦城之后,就与盛府断了联系。”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特意交代,不将此事告诉外祖父。且母亲刚刚去世,她身边侍候的人叛变的叛变遣散的遣散,唯一留在我身边的,还被看守了起来。”
“那时候我们连院子都出不去,更遑论出府了,也没办法传递消息。”
“因此,一个月之前他们收到消息,外祖父震怒无比,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上书请辞。帝君准奏之后,就收拾东西搬了回来。”
浥轻尘垂下眸子:“可惜了。”
盛夜歌自然知晓他在可惜什么,只抿了抿唇,神情无比坚定:“不可惜,外祖父丢失的东西,以后我自然会想法子替他拿回来。”
“呵……”浥轻尘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盛夜歌也没有理会他言语之间的讽刺,只蹙着眉头道:“苏家的马车车队很快就会进望京城,即便盛长林之前不知道此事,很快也会收到消息。”
“嗯。”
浥轻尘垂下眸子:“苏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当年,盛长林虽然成功将苏大人拉下了马,可是也折损不少。”
顿了顿,才又道:“只是今时已不同往日。”
盛夜歌自然知道浥轻尘话中何意,今时不同往日,盛长林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盛长林,如今的盛长林,权势大了不少。丞相之位,望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都坐得极其稳当。
外祖父也不是当初的外祖父,当年外祖父是从一品的枢密使。如今,却不过是辞了一个五品官位的闲人。
只是有什么关系,如今有她。
九儿拿着纸鸢线从远处跑了过来,拿着纸鸢的线不停喘着气:“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盛夜歌用锦帕给九儿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瞧你,纸鸢也不是这样放的,现在有风,纸鸢也已经飞上了天空,就不必跑了。”
“不跑那还有什么意思?”九儿嘿嘿一笑:“我就喜欢看纸鸢跟着我跑来跑去的。”
盛夜歌垂眸笑了一声:“行,你喜欢就行。”
“就是这个纸鸢有点小了。”九儿还有些不过瘾:“我在府中看着下人做出来的时候,凤鸣觉着这纸鸢还挺大的,可是拿出来一飞起来,就又觉着有点小了。”
“给你做。”盛夜歌还未说话,浥轻尘就开了口:“想要多大的?画什么的?”
九儿欢喜极了:“我要鲲鹏的!做特别大!”
盛夜歌不得不泼冷水:“太大也不行,太大了,若是起风,那纸鸢能带着你一起飞到天上去。”
“不用怕,有我。”浥轻尘毫不在意。
九儿点了点头:“对,有陈叔叔,不用怕。哪怕是飞到天上去了,陈叔叔也能将我救下来。说不定还能带着我从天上看看风景。”
“……”盛夜歌蹙了蹙眉看向浥轻尘。
这人怎么回事?好似处处与她作对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