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上个月的时候,也曾经撂下话,绝不会再让浥轻尘用她当离火眸的解药了。
绝不……
盛夜歌心中想着,便又开了口:“盛长林虽然打算在今日带你去凌武阁,可是按照他那疑神疑鬼的性子,也断然不会提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要不,你今日盛府家宴之后,就随我一同出去看灯,而后我找个由头,就说你有要紧事,今天晚上不回盛府。等明日,你再回来盛府,明日夜里,再让盛长林带你去凌武阁便是。”
盛夜歌说话的时候,浥轻尘便一直看着她。
盛夜歌说完话,过了许久,才听见浥轻尘似是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随口才沉沉道:“好啊,那一切,就只能麻烦盛大小姐了。”
简单的一句话,盛夜歌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嘲讽意味。
只是盛夜歌却只装作没有听见,只胡乱点了点头:“陈医修不必客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没多久,院子里面就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是院子里的下人,盛夜歌听见有人在打扫院子的声音。
很快,紫绡和魏嬷嬷的声音也相继响了起来:“给小姐打点洗脸水吧。”
盛夜歌站起身来:“端王爷,这戏,怎么也还是得要唱完的。”
盛夜歌说完,就径直走到床边,脱下鞋袜,躺了下来。
浥轻尘亦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了盛夜歌的后面,上了床榻,而后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直接放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两人皆在榻上躺了下来,面对着面,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从脚步声听来,应该是紫绡和魏嬷嬷。
大抵是以为盛夜歌尚未醒来,两人将声音放得极轻,进屋来,将洗漱用的水放到了净房中,又从箱笼中拿出等会儿要服侍盛夜歌穿的衣裳,走过来准备放到床边的凳子上。
魏嬷嬷拿着衣裳走近那凳子,就瞧见凳子上放着的东西,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魏嬷嬷低声嘀咕着:“昨天小姐的外袍,不是在净房脱下来,直接收走了送去洗衣房了吗?”
魏嬷嬷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将那衣裳拿了起来展开来看了看,只是这一看,却让魏嬷嬷身子猛地顿住了:“这……这这这……”
紫绡刚从净房出来,就听见魏嬷嬷这边的动静:“嬷嬷,怎么了?”
魏嬷嬷举着那衣裳转过身来,脸色有些慌乱:“这是……”
紫绡定睛一瞧:“这……这是男子的衣袍吧?”
紫绡仔细看了一会儿,而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干嘛?”魏嬷嬷不解。
“这……这是陈医修的衣裳。我昨天见过陈医修,他穿的,就是这一件。”
魏嬷嬷亦是惊了一跳,目光定定地落在那纹丝不动的床幔之上。
“这这这……”
盛夜歌与浥轻尘将外面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了一眼,盛夜歌方幽幽出了声:“嬷嬷,叫人打热水,我想要沐浴。”
盛夜歌的声音将两人都给惊了一跳,再一听这话中之意,更是……
魏嬷嬷与紫绡对视了一眼,方低声应了下来,魏嬷嬷咬了咬唇,虽然听出了盛夜歌那话中隐藏之意,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试探了一句:“小姐可还要奴婢准备其他什么东西?”
“再派人去陈医修院子里,给他取一身衣裳吧。”
魏嬷嬷脸上的肉都颤了一颤,这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