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营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太子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孤与夜歌刚刚来这营中,太傅比我们稍稍来得早一些,却也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关于营中的情形,不知二位作何想?”
柳恩泽看了一眼盛夜歌,以眼神示意盛夜歌先说。
盛夜歌抿了抿唇,倒也并不拒绝:“刚说的,臣女方才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臣女不懂打仗,也没有上过战场。只是觉得,无论叛军多么厉害,这营中,也有这么数万大军。人数悬殊这般大的情况下,咱们也溃败得有些太快了。”
“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连丢两座城池。”
“之前臣女在望京城中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蹊跷,如今到了营中,特别是经过今天这一场对阵来看,愈发觉得,咱们这营中,恐怕有问题。”
太子掀了掀眼皮子:“有问题?”
“臣女也说不出究竟是哪儿有问题,反正总感觉不对劲。感觉好像……”
盛夜歌拧着眉头,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总觉着,好像咱们这营中的,无论是将领还是寻常士兵,似乎都没有战意。”
“没有战意?”太子倒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形容,眉头蹙了蹙,没有作声。
倒是一旁的柳恩泽笑了起来:“没有战意这四个字,盛小姐倒是概括得极妙。”
盛夜歌脸上闪过一抹涩意:“臣女也不懂这些,只是单纯说说臣女来着营中这不到一日时间的感觉。兴许是因为我来的时间太短了吧?”
“臣女就觉得,这营中将士,沉迷留言碎语,沉迷看戏,沉迷排外,好似那些乱七八糟与打仗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他们都很感兴趣。可是当真正上了战场,就如同一盘散沙,除了逃跑,好像别无所长。”
“臣女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是却也明白,这种情形,断然是不对的,是不正常的。”
盛夜歌说完,目光飞快一转,只求救一般地看向了柳恩泽。
柳恩泽应了一声:“此前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浥轻尘已经回到营中。”
盛夜歌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果真如浥轻尘所料那般,柳恩泽已经猜到他不在营中之事了。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叛军定然势如破竹,直奔望京。而我们……”
柳恩泽的声音虽然是惯常的温润如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客气的:“而我们,便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太子微微闭了闭眼,想尽办法压下心底的烦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了眼:“那太傅和夜歌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盛夜歌抬起手来,轻轻咬了咬手指:“我觉着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找一找,我们的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吧?”
“这还用找吗?”
太子嗤笑了一声:“咱们营中出现了叛徒,有了奸细,兴许奸细的人数还不在少数。且除了奸细之外,兴许还有其他问题。”
盛夜歌垂下眼:“那也的要,将奸细找出来才行啊。不是有句话说了吗?攘外必先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太子重复了一遍盛夜歌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可是叛军……就在离咱们这样近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他们恐怕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