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以学习为由推辞了出门宴客,而王夫人那边,眼看着周瑞家的一直没醒过来,心里虽然惋惜。
毕竟她好心要留她一命的,谁知道她这么命薄,这么些日子都没醒过来,好药补汤喂着,这身体反倒是越见虚弱。
按理说这样的奴才是不能再留在主人家内宅里了,免得哪日一个没挺过来断了呼吸,死人免不了让人觉得晦气。
那些王夫人派去照顾周瑞家的人也觉得这是给主人家招晦,就是一向爱重妻子的周瑞,都不盼着周瑞家的能醒过来了。
周瑞的腿好歹都是接上了,左腿伤的不重,已经养了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而右腿伤的重一些,还不能太过用力,但拄着拐杖还是能挪动的。
再加上周瑞家的这个情况,不好再待在这里,总不能再惹了主人家厌弃,那他们家就真的没活路了。
在金钏儿再一次过来探望的时候,周瑞深明大义的说道,“知道太太怜惜我们,只你周姐姐这个样子,只怕……
“唉,我也不想说,说不得回了家,这环境一熟悉了,指不定她就醒了,且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得换身体面的衣服,好好准备后事,总不好到时候玷污了贵人的地儿,没得晦气。”
周瑞也是想着回自己的屋子住,这样也自在一些。因着王夫人体贴,还让进了内宅伺候的周瑞家的女儿又回去守着他们夫妻两个。
这段日子不用进去伺候,周瑞想着如今周瑞家的到了,好不容易女儿有个好去处,若是出来的久了,指不定好差事就被别人顶了。
如今他这个右腿指不定就瘸了,他的差事之后也没个着落,总不能让自己女儿再丢了差事,虽然主人家仁慈,这些日子用药都没让他们给药钱。
可之后若是周瑞家的一直不醒,这汤药总不能断的,他还没到那个狠心的地步,在自己家里,环境熟悉了,也不用欠人人情,倒是自在一些。
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孝顺长辈天经地义,总算不给别人添麻烦了,因着他一个男子,不好接触女的,便是拜托平日里交好的人帮着看顾家里。
到底他伤了腿,以后只怕要落下残疾,有些人见了觉得没了好处可得,自然是远离他们家,有些倒是可怜他们,过来帮帮忙,今日的恩典,免不了要记得还的,到时候若是有合适的人选,结个亲家也是好的。
金钏儿见周瑞坚持,也只能说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回头我替你问问太太吧。”
金钏儿回了内院,回禀了王夫人,周瑞的意思,王夫人为了维持自己仁义的名声,就是别人劝着她放弃吧,她越是要坚持。
“周瑞说的难处,我也知道,只他养的差不多了,回去就回去了,可周瑞家的汤药能断吗?
“就是因着其他人都想着差不多该放弃她了,我这个做主子的若是再顺着别人的意思放弃她,那她就真得没活路了。
“到底是一条生命,总不能轻易看着她逝去,等回头让大夫再好好看看,若是真的没救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回去就是了。”
“太太仁善,奴婢这就去安排,周姐姐若是知道太太如此为她,指不定怎么感动呢。”
“我也不求她如何感激我,到底多年的主仆情谊,总要顾及到她的。”
之后大夫又是去诊断,按理说若是磕到头,就是有淤血,可这么多化瘀活血的汤药吃下来,也该醒了的。
这会儿却一直不醒,大概和那高烧不退有些关系的,“大夫怎么样?可还有救?”
“按理说这淤血化解的差不多,烧也退了,也该醒了的,只怕病人深陷梦中,不知是梦里,这才没有醒的欲望。
“这样下去只怕求生的欲望也没有多少了,她可有什么牵挂的事情?你们不妨在她跟前多说一说,兴许刺激一下就醒了。”
周瑞也是有些失望,他们夫妻两个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每日女儿都在跟前伺候着,就这样周瑞家的都没有醒,周瑞实在想不出来她还惦记着什么。
“有劳大夫了,你回去回禀了太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身上的伤倒是养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家,等太太用得到奴才,奴才再为太太做事。”
王夫人听了大夫最后下的结论,也是哦了一声,“周瑞家的身上的伤可真恢复了?”
“回太太的话,原本她伤的不算重,只伤了一双手,脚上养养就好了,只是不巧伤了手筋儿,之后养好了,做不得精巧的事情,不过不耽误做其他事情。”
王夫人嗯了一声,这样也好,如今醒不过来说不得还是好事儿,“既然周瑞如此请求,你派人过去帮着他们搬家吧,到底还是自己家里住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