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郭业槐神色一变,像是才从梦里回了似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对!那丫头有问题!!就是那死丫头!!王爷,快!丁大人,快将那那个叫‘引梅香’的押到这来,本官要跟她当堂对峙!!”
“恐怕已经晚了。”薛敬看了郭业槐一眼,沉声道。
郭业槐身体一僵,“什、什么意思?”
丁奎道,“通缉令已经下发了,那丫头已经连夜出城了。”
“什么?!”郭业槐的嗓音立刻抬高几分,他抑制不住地冲丁奎吼道,“丁奎,你怎么能让那丫头跑了,她就是本案重要疑犯!!你身为幽州城的父母官,竟然纵容疑犯潜逃,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你跟本案脱不了干系!!”
丁奎本来没怒,听了郭业槐这话,他立刻反击道,“郭大人,本府既然身为幽州城的父母官,就必须秉公执法!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在当值时期逛妓院、喝花酒,累及任大人猝死,出了人命还反咬一口,若是刑部介入公审此案,本府依然有足够的证词!!你才是与此案脱不了干系!”
郭业槐气得脸色通红,“丁奎!!你——”
“行了!”靳王落茶杯的声音很重,“啪”地一声,杯盖都晃了一晃,“两位大人都是我朝中肱股之臣,怎么弄得跟斗鸡似的。”
郭业槐和丁奎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各自回到座位上,都打算对对方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时,师爷带着仵作快步走进后堂,仵作对几位行了个礼,便道,“几位大人,在下已经验明,任大人是中毒致死。”
丁奎连忙问,“中的什么毒?”
仵作道,“回禀大人,此毒极为罕见,下毒之人通晓药理,他将两种原本无毒的草药混合,变成了一种剧毒之物。”
听到此处,靳王神色一变,手心在身侧不动声色地握成了拳。
“素兰加上凡心。”仵作继续道,“素兰在北方常能见到,可是这‘凡心’,只有两广一带才有,下毒之人应该是从两广一带带来的凡心,分别将这两种药下在了任大人的膳食之内,再加上……”
靳王:“加上什么?”
“为任大人验尸时,我发现,他死之前除了毒发迹象,肝胆也有碎裂,似乎在死之前受到了什么惊吓,催化了毒物在体内游走。”
丁奎脸色难看地问道,“还有吗?”
“有。”仵作铁面无私地说,“小的今早带人在欢月楼里找到了任大人和郭大人喝剩的半壶酒,幸好发现得及时,欢月楼的人还未将这些细碎之物收走,小的在那半壶酒里,发现了凡心。”
郭业槐猛地站起来,脸色刷地一白,“你、你说什么?!”
仵作不去看郭业槐,只是对丁奎继续说,“大人,药就掺在那壶酒里,郭大人的确也喝了,但是因为郭大人之前并未服用过素兰,所以他无事。”
郭业槐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霎时间瘫坐在椅子上,气都喘不匀了。
靳王侧目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对丁奎说,“丁大人,欢月楼的一干人等,还在收押候审,您将那主事的老鸨先收着,剩下的那些,就先遣回去吧。”
丁奎立刻便会了意,即刻便站起身,应声道,“王爷提醒的是,本府这就去办。”
丁奎脚底抹了油,快步便走出了后堂,将这地方留给了靳王和郭业槐。郭业槐见靳王故意支走了任半山,膝盖一软,跪在了靳王的身前。
“王爷……救我……”
靳王低头看着他,沉默良久,一直未说话。
郭业槐什么都不怕,最怕眼前这人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是夕阳到了天尽头,那人的眼神中似乎透着点“日暮西山”的凉意。
“王爷……”郭业槐试探性地又催问了一句。
刘鹤青快步走了进来,将一个折子递给了靳王,郭业槐抬眼看见那熟悉的折子,脸色更白了……
“在哪儿搜到的?”靳王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刘鹤青回道,“回王爷,在郭大人驿站的包袱里。”
靳王挑了挑眉,扫了一眼那折子的落款,“嗯,你退下吧,在门口守着。”
“是!”
刘鹤青立刻出了门,带了兵将这屋子铁通似的守了起来。
郭业槐几乎要哭出来,“王爷……您误会了……”
“白纸黑字,签了你二人的名字。”靳王打断他道,“本王怎么误会了?”
郭业槐抖了一下,连忙慌乱地解释道,“王爷,不是您看到的样子,这折子是微臣一早拟的,那时、那时是任大人怂恿微臣的……微臣本没打算……”
靳王神色蓦地一沉,“这么说,是死去的任大人逼着大人签的这剿匪的折子?”他猛地“啪”地一下重重拍在了桌上,“死人无可辩驳,你倒是会往他身上泼脏水!”
郭业槐“啊”地一声,匍匐在地上,吓得不敢回话。
靳王敛了神色,将那折子放在案上,轻声提醒他,“大人,任半山的死,你说不清楚。”
郭业槐:“……”
“但是本王可以选择不说。”
郭业槐猛地抬起头,“王爷,您、您什么意思?”
靳王微微欠身,直直地盯着郭业槐的眼睛,低声说,“素兰加凡心,郭大人,那八十匹战马,也是死于这两种药。”
郭业槐脸色一变,“您、您说的是……”
靳王慢慢直起身,沉声道,“本王相信你。”
郭业槐像是濒死的鱼猛然抓着浮草,眼神都跟着生动起来,“王爷……”
靳王继续道,“就算你想要任半山的命,也不至于将自己搁在这场局里,更不至于在任大人同意与你‘联名上奏’的档口,杀了一个肯与你站在同一阵线的友军。”
他又惋惜道,“可惜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找不到那个引梅香为你作证,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
郭业槐吓得一哆嗦,“那王爷的意思是……”
靳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间掏了个火折,将桌上那燃至一半的蜡烛点燃,手执烛台晃到了他的眼前,低声道,“怎么做?还需要本王教吗?”
郭业槐愣了一瞬,连忙拿过靳王手里的折子,在那火苗上晃了晃,那折子遇见火,即刻燃烧,不一会儿便化作了烟灰,散落在地上。
郭业槐站起身,像是换了一副面孔,点头哈腰地指天发誓,“王爷,您尽管放心北上,那二百匹战马一旦到了大营,我即刻上书朝廷——北方□□之计迫在眉睫,此刻实在不宜多生内部事端,王爷随大将军领军前线,务必万般保重。”
靳王站起身,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鼓励地笑了笑,“大人若是早些明白此事,何苦本王昨夜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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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