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毫无进展的守株待兔,眼看着身子一天天恢复,很快便要痊愈了,沈婉宁心下越发急躁,如此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
昨日言非尘终是顶着压力过来看她了,只是来的不巧,碰巧赶上陆赫之也从外面回来,言府的车停在大门口,陌生的车牌,他一问便知是何人到府了,当下便心生不快,鬼使神差地便往过客房而来
几日未见,言非尘仍是体贴周到,带了些慰问补品,又亲自监督下人将药煎好,怕旁的人怠慢延误了药效,离了火便赶忙亲自端了过来,坐在床边喂着她喝
沈婉宁不禁有些懊恼,调笑着看着他。这么烫怎么喝啊
终究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照顾人这种事还是不太适合他吧
哦哦哦,抱歉抱歉。他赶忙应着,手无足措地像个打坏花瓶的孩子,尴尬地笑笑,赶忙收回汤匙,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吹着
沈婉宁看他这样更是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去要抢过他手中的药碗。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言非尘伸手拦了她一下,将药碗往怀里一护,命令一般,声音却温柔地能掐出水来。你躺着,不用你动手
面前的男子自是极好的,沈婉宁听了话顺从地收回了手,弯着眉眼看着他,想着他比自己痴长几岁,若是家中也能有这么个哥哥的话,想必也是十分不错
只是男女之情的话……她不敢想
陆赫之循着方位快步走到了客房的外间门口,里间的门没有关,他听着房间里二人你侬我侬的说着话,不自觉地压住了脚步,站在门口,不再往里走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里间床边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看着他们肆意的谈天说笑,打情骂俏的样子让他不知谓何瞬间心生不快,定定地看着,一瞬不瞬,专注得连身后李副官追上来向他问话都没有听到
良久良久,才收回了视线
将军。李副官又试探着唤了他一声,陆赫之后撤了一步,瞥了他一眼
李副官看着他面色似是不甚愉快,但他不敢再出口询问,只能由着他自顾自地转身错步,向着走廊的一端迈步离去,自己则快步追了上去
沈婉宁余光瞥到了门口来人的一举一动,但她碍于面前有人,而他也没有进来,也便无视了,全然不理
径直回了书房,李副官还是依例交待着陆赫之吩咐他做的事
有几个已经松了口,但知道的不多,莫约可以推测,估计也和墒州方面有关。立在圆漆案前,恭敬地看着坐在桌后办公椅上年轻的主帅,李副官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陆赫之却是端着水杯送到了唇边,停住,也不喝,心思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他久久未应他,他只能继续往下说
之前收到密保,说婚礼当天码头会有走私的行为,但后来查实并无此事。李副官有些无可奈何,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道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期待着可以打破有些僵窒的局面
可之后,却仍是长久的停滞
哦。陆赫之回了他一句,虽然是漫不经心地,但总算是有所回应,李副官瞬间觉得如释重负,不自觉地深深舒了口气,他看着他终于有所动作——浅浅呷了口杯中的茶水,而后不紧不慢地放了下来
有几个已经受不住拷问寻死了几次,但都被我们的人救过来了。李副官重新开口,说回了开头的事
这是之前他让他去查的关于婚宴刺杀的事情,除了几个被当场打死的,侥幸活下来的已经尽数收监,严加拷问,督军署的酷刑自不必说,几番下来,能撑住的没有几个,即便不死,最后也是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何况,敢做出这么精彩的事,陆赫之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活着
查到了什么。他幽幽地开口问道,思绪从游离中被渐渐拉了回来,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眼中却仍是一瞬间的恍惚
他刚才果然没有在听,李副官这样想着,只能将刚才的汇报又重复了一遍。有可能跟墒军有关,但他们说自己只是死士,一直都是单线联系,能撬出来的不多
是么?陆赫之将手指悬在唇边,皱着眉,低垂着目光若有所思的摩挲,片刻的沉思后,缓缓开口。套出来多少一并记下,汇总之后承给我看
李副官不敢怠慢,赶忙点头应下,手里的文案翻了一页,继续自己的汇报。那壶酒,属下吩咐人去查过,但是现场人多眼杂,实在没有办法。
一壶酒,从后厨开封,到灌入壶中,到承到台前,到被沈婉宁拿起,而后又被她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中间经过多少人的手,早就无法探知究竟,手下人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