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注意?没结果吧?”页问虚听话音就知道没结果。果然,骆思恭道:“司礼监说都毁了,无从查找。”
静贵太妃和静贵人的事页问虚不清楚,笑笑,调侃道:“连缇帅的面子都不给?苏舜才胆子够大啊!”司礼监的猫腻多,骆思恭也没心思从小事上褒贬它,随意道:“是李鸿英吧。谁能惹得起呢!”转叹笑着瞅着页问虚道:“不为何,本来没注意,就是问了问静贵太妃的老仆从,有两句话有点儿意思。”
“嗯?说什么?”
页问虚好奇,骆思恭却不说了,玩笑的道:“无艺,现在我觉得吧,这王阿於,就是个形象模糊的剪影。她不像是个人咩!”
页问虚耐心一笑,“她不是人还是鬼了?”
“不!她更像是一张画呢!”
页问虚眼底一顿,嘴角微扬,“何以见得?”
“嗨!你瞧啊,除了长相美丽一点足可以肯定外,其他任何信息,身世、身份,生活经历,乃至生死,性情,都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这不正常!
页问虚几声轻笑,“让你这么说,好像的确如此!”似乎没听懂骆思恭话中的潜台词,“还是你厉害!”
骆思恭觉得自己已经很含蓄了,可页问虚还是如如不动,他索性直截了当,问:“你们不好奇?”他的潜台词其实是:包括王阿於与你二哥页问泠的相交在内,无疑都存在着深度的蹊跷和诸多值得推榷之处,你们页家对此有何想法啊?真的不觉?不可能吧?
“好奇什么!我们都不觉得她有多要紧。”页问虚看着骆思恭,似笑非笑的。
从他眼中,骆思恭读出了足以肯定自己判断的信息。他的回忆听起来有始有终,很完整,实则却是有意无意的,已经包含了他自己的选择和判断的。
骆思恭十六岁中武进士,进了锦衣卫,从一个校尉做到锦衣卫副指挥使、北司掌印,十二、三年来也不知经过、见过了多少的人和事。页问虚若不觉得王阿於有蹊跷,他就不会主动提起。这么不合个性的绕着弯儿说话,其中的心思,他稍微一琢磨就懂了。
页问虚并不是不想说清楚,也没有半遮半掩的意思,他想要表达的,是一种他自认为已经是显而易见的怀疑倾向。他不确定,不敢肯定。因为某种原因,他只是连这份不确定也不愿承认罢了。他的意思是,只能言尽于此。
“嘿嘿,也对啊。只是这就难怪问泠都不跟你们讲了。”
“欸,讲肯定是讲的,只是我们一家子都是糊涂人。糊涂着糊涂着,好多事就那么过了。”
话里话外,两人都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页问虚想说的是:页家无论与过去已经发生的,还是与现在正在发生的,都有不浅的关系。处于这样的位置,事关重大的时候,他们的任何一点儿动静和态度本身,都有可能成为极有价值的线索。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不谨慎。所以抱歉了,恕他只能言尽于此。
“难得糊涂么!”骆思恭不能否认页问虚的顾虑是错的,笑道。
说实话,他有心里准备。早在决定听取邱正刚——或者说,是听取王璜的建议,来页家的那一刻起,他早就考虑过页问虚会有的各种可能反应。虽然页问虚的态度比预想的还要保守一些,但也并不太出乎预料。相应的,从中,他反倒还颇有所悟。
——比如:可以看得出,在整个叙述当中,页问虚都在尽其所能的回避表态。既然不想表态,为何不索性直接否认或沉默?这样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隐晦,不是更加耐人寻味吗?还是他没有意识到,现在,他们两人能坐在这里谈话,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呢?他不觉得页问虚有如此糊涂,这不合基本道理。更何况,不表态的态度,本身也算一种态度。
唯一的解释就是,页问虚极有可能是在下意识的掩饰什么。他是在无意中暴露了自己想要掩饰的动机。
那么,他在掩饰什么——是页家于某些方面知情的、很接近于事实的、有价值的猜测?还是,他在担心,担心页家掌握的就是事实本身?为何要担心?为了阻止别人继续通过他来达到进一步探寻的目的?或者……事实本身……
心中疑惑丛生,骆思恭轻轻摇了摇头,不愿往下想了。掂掇了一下,反而放弃了紧追不舍和咄咄逼人。
基于目前的情况来看,页问虚说出的东西还是很可信的。既然他已经明确要言尽于此,那么,再刨根问底的直接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喜欢重生之明宫花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重生之明宫花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