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镇上其实还可以,至少镇上有平明最好的马路。乾和之点点头,默默补充,只要不下雨。
一旦下了雨,马路上到处都是烂泥,和各种动物粪便混合在一起。如果真的不幸遇到下雨天,那只好体验一下一脚升天的刺激感觉。
“啊,”乾和之拍自己的脸,“我是在想好话呢。”
结果事情比他预想的要顺利。他不过刚发出邀请,傅闻声就直接答应了。这反倒让乾和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傅闻声不知道乾和之的心路历程,还是那么云淡风轻,“让我也看看吧,你抱怨了两年的地方。”看向乾和之的眼神里却好像有一点促狭。
“好…好的…”乾和之的一二三四变成了引线,火树银花在他的脑袋里盛开,让他只知道傻乎乎地重复,“好的,好的。”
他们周六一早出发。
坐高铁,坐车到汽车站,坐大巴。
傅闻声刚登上大巴上就开始露出不情愿了。他看了眼像被狗啃过的烂糟糟的椅垫,回头问乾和之,有没有其他交通方式。
“有的。”乾和之这话一出,傅闻声立刻掉头。
“有那种拉货的车子,露天的。”乾和之边比划边继续说,“还有黑车。这里没有正规的出租,都是黑车。也不干净的,烟味还很重。”
于是他们最终还是坐了大巴。他们到的时候,前一辆车刚走不久,他们买到了前排两个座位的连票。乾和之把靠里的座位让给了傅闻声,自己像门神一样守在外侧。
有扛大包的人上了车,一路撞着椅子走过来。
乾和之看见了,刚准备缩头让开一点,傅闻声先一步护住了乾和之的脑袋,把乾和之压到了自己身上,小声叮嘱他,“坐进来一点。”
后来陆续还有提着大件行李的人上车,乾和之就一直靠在傅闻声的肩膀上。等过了小二十分钟,车子发动的时候,乾和之都睡着了。
傅闻声只能自己算着哪站应该下车。
他们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镇上。
这里热得像盛夏。马路很窄,摩托开过,黄沙和泥土像沙尘暴一样扩散。乾和之信里那些关于平明镇空气质量差的评论确实不是无中生有。
傅闻声没忍住咳了两声。乾和之连忙从包里掏出口罩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戴了一个,成功收获本地人奇异的眼神。
距离中午的这班船开还有一会儿时间,乾和之请傅闻声吃了拉面,还领他看了自己每次买信纸的文具店和寄信的邮局。
邮局里有人主动和乾和之打招呼,“小乾!”
“啊,雅雅姐姐,好久不见。”
“是好久啊!最近怎么没来寄信啊?”
“我大四了,不在学校了,在家里实习。”
乾和之给雅雅和傅闻声简单地互相介绍。
“哇!哥哥这么帅!要不是我有对象了一定要要个联系方式哈哈哈!”雅雅嗓门很大,笑的时候像鸭群奔过。
她又自来熟地用胳膊肘戳傅闻声,问傅闻声有没有对象,还说乾和之每年要写好多信寄给对象,“我问他他还不承认,说是寄给你的!鬼才信!兄弟俩写什么信?我家里兄弟平时打电话都是一分钟不到就挂,还写信?”
傅闻声退开了一点,躲开她的攻击。
她一下戳空了,也没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为什么突然拉开,只是又跟了一步,继续和傅闻声感慨,“也不知道小乾追的是谁家的姑娘,他这信都写了两年了,好像就一次回信。”雅雅摇头,“这姑娘也太难追了。”
乾和之被说得有点脸红,急匆匆拉上傅闻声,说他们要去坐船了,这才从雅雅的压制下逃脱。
他们坐上渡轮,一路闻着浓重的柴油味渡过江水。离开码头后,不用测都知道PM2.5一定超标的空气都变得甘甜了。
黑狗不愧是黑狗,这都能注意到乾和之,隔着老远就吠了起来。但今天的乾和之就很硬气了,他身边就是他的靠山,他忍不住嘚嘚瑟瑟的。
“你叫吧,你就只能对我叫叫了,你这坏狗。”乾和之对狗说话,“被关在门里真可怜。可怜的坏狗。”
傅闻声用“你什么毛病”的眼神看了乾和之一会儿,见他对狗说得一身劲,没忍住提住他的后领,趁狗主人还没出来,直接把他拽走了。喜欢根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根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