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愣了一下,然后才犹豫着把朵朵抱了上去。
要在他的肩上坐稳,那就只能……
白芨犹豫着,让朵朵跨坐在了他的脖子上。
刺心钩什么都没说,似乎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感觉到朵朵坐稳了,他便直起腰来。
“骑大马!”视线骤然变高了许多,朵朵看上去很是开心,抓着刺心钩的头发,兴奋地左看右看。
“别抓疼哥哥了呀。”白芨有些担心,不确定刺心钩会不会忽然发怒,“朵朵,别抓头发。抱着哥哥脖子吧,稳当一些。”……也不会把他抓疼搞得生气。
然而,小孩子还是玩心大。第一次被抬到如此高的视角,朵朵只顾好奇地到处乱看,一时没有听话。
刺心钩却什么都没说,再次抱起了白芨,道:“走吧。”
几人动身。
刺心钩的身法是真的很稳。别说怀里的白芨,就是肩膀上的孩子,都没有感受到半点颠簸。
白芨看着刺心钩,看着他肩上的孩子为了坐得更稳,用力抓着他的头发,甚至抓掉了几根。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还将重心微微前倾,让孩子坐得更稳。
白芨看着刺心钩,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刺心钩,”她说,“你会是个好爹爹吧。”
刺心钩愣了一下。
他看着白芨,又移开了视线。
高高地骑在人的肩上风驰电掣,还得知一会儿就能见到娘亲了,一路上,朵朵都很亢奋,又笑又闹,没个停下的时候。
说实话……就连白芨都觉得有点过于闹腾了。
可刺心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芨就忽然想起,之前,她也因为突逢大变而心情极糟过,一路上喋喋喋喋喋喋不休。那时,他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就连一个字的阻止都没有过。
与外表不符,这个人……还真是有着难得的好耐性。
他们很快到达了陵墓。
白芨离开了刺心钩的怀抱,对着陵墓的门,用心地解锁机关。
怀里的温暖骤然离开,刺心钩不由捏住了掌心残留的温度,又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一震,松开手掌,不看白芨。
白芨很快解开了机关,打开了门。她转身看了眼刺心钩肩上的朵朵,便伸出手,打算将朵朵抱下来。
“里面不是很高,你把她放下来吧,别撞到头了。”她说道。
不过,其实,里面倒也不是很矮。只是刺心钩个子很高,再加上个孩子坐在他肩上,就足够擦到孩子的头皮了。
“……嗯。”刺心钩应道,看起来像是有点走神。他微微弯下腰,方便白芨将朵朵抱了下来,又很自然地将孩子接了过去,很轻松地单手抱着。
白芨倒也乐得清闲。半人高的孩子,抱久了还是很吃力的。
两人走进了陵墓。
就像白芨离开的时候一样,喻红叶仍倒在陵墓的门口。
受制于镇心蛊的麻痹,他全身无法动弹,意识却仍在。他仰面躺着,看着刺心钩跨步进来。那一瞬间,他眼睛里的情绪顿时风起云涌。震惊。恨。嫉妒……?
啊,对,他还中着情蛊呢。
白芨看了一眼刺心钩,又看了一眼喻红叶,想起他们是甚有渊源的人,也不知道关系怎么样……万一是什么惺惺相惜的对手呢?
这么一想,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试图把喻红叶搬起来,让他靠墙坐着——躺在地上确实有些狼狈了。她特别不喜欢喻红叶,走的时候就也没想那么多。
然而,她只是普通姑娘的力气,要搬动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刺心钩看穿她的意图,便弯下腰,一手还抱着孩子,另一手揪着喻红叶的衣服,就像是只拎了一件衣服似的,轻飘飘地就让他靠坐在了墙上。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差距呀。
白芨忽然庆幸,在下生死蛊之前,自己居然没有被对方一根手指头摁死。
“他这是中了镇心蛊。”白芨解释道,“只会让人身体麻痹浑身无力,没什么别的后果。哪怕放着不管,过几个时辰也会自己解开的。”
“嗯。”刺心钩应道。他迎着喻红叶愤恨的眼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嗯……你们要叙叙旧吗?”白芨问道。
“不用了。”刺心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