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妹朝跟段初晨数落丈夫,“你看看,你陆叔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听风就是雨,脾气上来了,拦都拦不住。”
有些话张红妹这个妻子说得,段初晨却说不得。
“叔也是为大队着想。”
张红妹哼哼一声,“他就是太为大队着想,恨不得家都不要了。”
“家里有婶子,叔才能放心的在外面干工作。”
张红妹笑的合不拢嘴,“是这个理。”
这一记马屁拍的自然而然,既夸了对方,又没让对方听出马屁的痕迹,是个高级的马屁。
陆晓晓偷瞟段初晨,这人这么机灵会说话,不像会得罪人的性子。
他前世得罪了谁,又是被谁拖下水?
段初晨感觉到陆晓晓在看他,他没有抬头,他怕自己一动,对方会收回视线。
他的耳廓红了,陆晓晓惊讶的“咦”了一声。
段初晨的耳朵全红了。
他的脸颊也有了变红的趋势,粉粉嫩嫩,像熟透的水.蜜.桃。
陆晓晓咳了一声,“妈,要不咱们先吃吧,别等我爸了。”
张红妹正为陆裕粮明天监督陆大宽的任务而发愁,她不觉得丈夫能治得了刺头。
那个陆大宽,懒惰是刻到骨子里的,派个人监督就老实干活,那就不至于向大队借五百斤粮食了。
简而言之,张红妹对陆裕粮明天的任务不看好,甚至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他们吃饭时,陆裕粮回来了,果真提着那个破锣。
张红妹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给他盛饭。
“你吃你的,我自己盛。”
陆裕粮接过碗,自己去厨房盛饭。
今晚的饭桌格外安静,总是引出话题的张红妹不说话,陆晓晓和两个知青都不说话,陆裕粮吃了八分饱后,犹豫要不要再添一碗,抬头看到四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他抚了抚心脏,“哎呦,你们看我干啥?”
“爸,你真有把握让大宽叔上工?”陆晓晓太好奇了,她爸的自信到底是哪来的。
方法是好的,只要明天把陆大宽赶到地里,甭管他干不干活,都给队员们一个意识:陆大宽可以上工。
之后接棒监督的人,也会信心大增,对这个任务不再是消极的态度。
万事开头难,尤其对手又很会偷懒,凭她爸这老实的样子,陆晓晓总觉得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这么想,但她不会泼冷水。
陆裕粮一看看穿女儿的小心翼翼,失笑道:“你也觉得爸爸不能做到?”
陆晓晓低着头,筷子戳着饭,“那,不是你能力不行,是你的对手太难对付。”
“爸,如果你失败了,我会说服妈把这天的口粮拿出来的。”
张红妹嗔怪的拍陆晓晓手臂,“你这孩子,别给没发生的事情下结论。”
“妈,你觉得我爸能成?”陆晓晓反问道。
张红妹愣了两秒,起身拿起菜盘,将菜倒进段初晨的碗里,将菜汤倒给陆裕粮。
“吃饭,都吃饭,今天早点睡。”
陆晓晓“切”了一声,她妈这态度表示的够明显了,不再追问。
其实陆裕粮心里也是打着鼓的,他对自己有信心,对陆大宽更有信心。
年轻的时候,陆大宽不像现在这么滑不留手,也是个勤快的小伙子。
怎么年纪越大,懒筋越多?真是怪事。
饭后,张红妹端着搪瓷盆,喊陆裕粮过来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