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紧的额头上写满了固执,很专注,好像在说非他不可。
顾怀谨推着轮椅往旁边挪动了下,手臂抬高,“要是想下去,我可以在这儿等你。”
“不好!”
姜九媚抚着栏杆,转过身,背靠着,仰着脑袋望头顶的彩灯,“如果你只能看着我,不能和我同行,那有什么意思?”
顾怀谨正色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想?”
啊,为什么呢?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家人出去旅游。
他们走的路是漫长的雪路,一眼望去,白茫茫的。
有个女孩走在后面,她抬头看的时候,父亲的背影在雪地里高大却略显刺眼。
那时候,那个高大的男人怀里也抱着一个女孩,女孩扎着辫子,穿着毛茸茸的靴子,靴子上偶有雪花坠落,消散在黑色的绒毛上。
身后的女孩低头,看看她自己的靴子。
鞋底已经坏了,踩进厚厚的积雪里。
然后她那坏掉的靴子就会慢慢地渗入雪花,被冰凉的水渍,润了脚心……
冷得刺骨。
那是十五岁的姜九媚。
所谓的家庭旅游里,没有她的母亲,而她的父亲携了他宝贝的现任以及宝贝的女儿。
明明是那个女人和女孩闯进自己的世界里,夺走了自己的一切,偏偏自己看上去,就像他们其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从此以后,她便在意携手并行的人。
顾怀谨拉住姜九媚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低眸,瞅着对方的手指,她笑,“顾先生,是你拉的。”
顾怀谨望了她一眼,静静地收回手指,回转轮椅时,面上冷淡又拘谨,“别靠在这儿,容易摔。”
“哦。”她跟上顾怀谨,回了房间。
坐着地时候,姜九媚还在犯嘀咕。
闺蜜沈千千的事儿,怕是会被自己搞砸了,她不安,“顾先生,秋医生非常喜欢朱彩灵么?”
顾怀谨不说笑,“他们谈了七年。”据说过了七年之痒的感情,应当牢靠,可最终,还是分手了。
姜九媚心烦,还是很在意,“那他们……为什么分手?”
“志不同道不合吧?”毕竟,那个时候的长风,还本着自己的意思,坚持自己的梦想,不肯继承家业。
他大概没有学会如何去稳住一个女人的心。
“既然秋医生还喜欢朱彩灵,那为什么要同千千谈恋爱?”
姜九媚重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愁眉苦脸道,“我真担心会出事儿?”
顾怀谨笑了下,他不懂,为什么要执意做这个媒人。
姜九媚分析说,沈千千是这个世界里最温柔体贴的女孩,她是她的朋友。
沈千千是她糟糕童年里的一束光,是她喜欢的存在。
所以特定情况下,姜九媚自然希望闺蜜沈千千感情顺遂,幸福美满。
“你呢?”顾怀谨像在问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曾经嫁给我,你有没有觉得是幸福?”
这没法回答。
来之前,她并不觉得幸福。
同样,她还觉得糟糕,想着从今以后,恐会一生黑暗。
“我不知道。”她躲闪的目光下,有些怅然。良久,她又道,“顾先生,你会一直都对我好么?”
他也敷衍,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看你表现!”
“诶?”姜九媚哪里知道他会这么迅速地结束彼此的话题。
还是出事儿了。
一大清早,闺蜜沈千千就发来了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