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谨始终很淡定,他示意了下自己如此颜色明艳的被褥。
“听说我结婚,乡下兰姑做了一床被褥给我。”顾怀谨修长的手指一扬,脸色有些红,“你多担待。”
“哈,还……还好?”姜九媚擦了把汗,表现得非常得体,“顾先生,既然这是别人送你的礼物,那我这……”
她眼睛扫了下自己,身上有伤,又没有洗澡。万一弄脏了,她可不想洗。
顾怀谨声音轻轻,他说,“不妨碍。”
其实同枕共被早就习惯了,姜九媚也没有那么在乎。
怕卧室闷,窗户开着,一阵冷风罐进来。
姜九媚缩了缩,躬着腰睡着了。
顾怀谨合着眼睛,听着身旁之人平稳的呼吸声,火烧火燎的。
他侧头看了眼,房间里太黑,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但是姜九媚在旁边,他就觉得很心安。
夜里,他发病了。体温骤然升高,咳嗽声此起彼伏。
迷迷糊糊的,姜九媚听到顾怀谨在说话。
“九媚,我……头疼?”
姜九媚整个人也是疲惫得很,努力了很久,才翻了个身,伸了两手过去,她温吞的声音响在耳畔,“我给你揉一揉。”
“嗯。”
她的手伸过去,无意识地在对方大汗淋漓的太阳穴上捏了捏。
轻轻地,有节奏地。
顾怀谨难受地要求,“力气能不能重一点儿?”
迷糊的姜九媚很乖巧地点头,“好。”
在她的安抚下,头没那么痛了,顾怀谨渐渐深眠。
姜九媚抬起来,放在对方太阳穴的手,筋疲力竭时,也沉沉地放下。
两人回来得晚,又忙着打扫,大半夜了,两人才睡。
于是大早上,手机都响了好几声,两人都未醒。
阿泽无法,惆怅地看着秋长风和霍深,“昨晚太晚了,或许现在少爷少夫人还没起床。”
“搞什么啊,这家伙?”霍深看看时间,快要九点了,昨晚还说好,今天要一起出去,看来……顾怀谨要失言了。
秋长风懒洋洋地望着霍深,放浪不羁地枕着后脑勺,“怀谨有几次赖床呢,想来……昨晚有些累?”
“哦……”霍深妖冶的眉尾挑了挑,往秋长风的身上挤了挤,“难得怀谨喜欢上一个女人?”
“是啊。”秋长风手指落在下巴上,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以前从未见到怀谨那痴迷的表情。特别是,那天晚上,跟随在一起的他,亲自看见,顾怀谨慌张心急的样子。
当时,怀谨嚷道。
她若死了,身份有何意义?
哪怕真就是梁寒的人,怀谨也会圈起来,独自占有吧。
想到这儿,秋长风点了支烟,手指往烟灰缸晃了晃烟灰,神色难耐,“可如果这个女人身份神秘,对怀谨不是好事儿。”
霍深听得糊涂,眼角有浓浓的光,目光含着不解,“为什么这么说,那女人要害怀谨?”
秋长风摇摇头,他心里是不肯定的,“还不确定。”但他担心啊……
顾怀谨醒来的时候,纹丝不动地躺着,太阳光落在被褥上,他睁着眼睛看着落在自己脖颈处的两手,眸光温柔。
“好累?”姜九媚徐徐地睁了眼,很平常地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啊,顾先生。”
顾怀谨喉咙滚了滚,他应声,“早上好。”想要起身,又有些纠结。
姜九媚撑着枕头坐起来,连忙去把轮椅推过来,先将顾怀谨搀起来。
可昨晚给对方揉太阳穴,两手都酸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抱着对方的胳膊,没站稳,后脑勺朝地,可怜地倒去……
顾怀谨眼疾手快地拉了她入怀,自己却成了垫子,胳膊肘生生地触到了地板上。
那尖利的一声,感觉胳膊都脱臼了。
“没事儿吧?”顾怀谨蹙着眉头,看着姜九媚。
姜九媚视线停留在顾怀谨的眼睛上,里面有她的影子,“我倒没事儿,但是顾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