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冷漠地扫过每一个人。
记者们下意识地噤声，一时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江砺，送他们离开。”
江砺上前一步，说：“请吧，各位。”
虽然他是笑着的，可是记者们都知道何盛琛身边的江砺那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们敢围攻蒋默瑶，却不敢围攻何盛琛以及江砺。
送走了记者，何盛琛才问道：“我听说何静晕倒了，怎么回事？”
蒋默瑶只好实话实说：“她是为了帮我，对不起。”
“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何盛琛忍了忍怒火，他不想冲蒋默瑶发火：“你们这里三个人，轮得到她去挡记者吗？”
“对不起。”蒋默瑶不想辩解什么，事实上，她刚才就让何静先离开，可是何静不愿意，当然这话她不会说，毕竟是为了帮自己。
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除了对不起，她似乎无话可说了。
何盛琛拧着眉头：“你还能做好什么？”
蒋默瑶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何盛琛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就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担心祖母，我想去看看她。”蒋默瑶垂下眸子，有些难堪。
“祖母还没醒。”何盛琛顿了顿，低声道：“就算她醒了，恐怕也不会想立刻见到你。”
蒋默瑶一怔，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盛琛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难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在这里帮不到我什么，先回家去，不要给我添乱。”
说完转身就走了。
蒋默瑶望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循环这两个字，添乱，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添乱而已。
她忽然自嘲一笑，好像这样说也是对的，自己只会添乱。
“我送你回去吧。”江砺上前说道。
蒋默瑶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用了，我想等老夫人醒来再说。”
“还是回去吧，老板现在很心烦，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而且你也需要回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他看着蒋默瑶身上的礼服。
蒋默瑶低头看了看礼服，原本应该是全场最好看的衣服，现在也变得皱皱巴巴，裙摆上还有不知道从哪儿蹭上的脏污。
“其实你也别难过，老夫人对老板来说很重要。”江砺忍不住安慰一句。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蒋默瑶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林宛如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跑到她面前：“我陪你回去，送你回家。”
蒋默瑶没有说话，只是拎着裙摆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的背影看起来，都充满了疲惫。
林宛如心里一酸，忍不住抱怨道：“瑶瑶也不是故意的，至于那样说她吗。”
江砺无奈道：“好了，我送你们回去。”
让蒋默瑶一个人走，他还是不放心，虽然现在老板在气头上，而且忙晕了头，但等他反应过来，还不定怎么后悔自己的态度呢。
他可不想到时候挨骂。
把两个人平安送到家，林宛如陪蒋默瑶上楼进房间，见她一直面无表情，有些担心：“瑶瑶？”
蒋默瑶冲她笑了笑：“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要是哭起来，林宛如反而不担心了，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你……没事吧？”
“没事。”
林宛如见她眼底有些青黑，妆也花了，一脸疲惫，就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得到蒋默瑶的点头，她才一步三回头地下楼，就看到江砺站在客厅里，忍不住嘟囔道：“我有点担心瑶瑶。”
江砺没好气道：“早就说了，让你别掺和两人的事，这可好了。”
当时他也在场，当然知道是林宛如听错了坚果，然后告诉蒋默瑶错误的答案。
“你也不信我？”林宛如有些委屈，刚才糊里糊涂的确怀疑自己，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定没有听到，不，应该是何静压根就没有说。
她又不聋，如果说了，当时花园里那么静，怎么可能听不到？
江砺双手抱胸：“她最了解老夫人，知道老夫人花生过敏，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林宛如气鼓鼓道：“她就是没有说，我没有骗人。”
“我知道你没有骗人。”江砺不觉得她会撒谎：“只是你没听到而已。”
林宛如气的不想说话，为什么就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