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侯渊傲立于战马之上,用手中长枪,挑着文丑的尸首,爆喝道:“文丑已死,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在这短短半月之内,夏侯渊可谓是风头出尽,接连阵斩袁营大将,其身上的威势,正渐渐凝聚,变得浑而不散,让人为之侧目。
而与颜良、文丑的交手之中,也让夏侯渊的武艺,得到了极大的长进,隐隐间,将有稳居曹营第一将的趋势。
文丑阵亡,其军自降,夏侯渊乘胜追击,仅仅带着麾下的一千骑兵,就冲散了随后赶来的一万六千余名袁军。
这段时间,袁绍可谓是损兵折将,先是颜良在白马城外,被夏侯渊给一剑斩落头领,后又有文丑在延津南面,被夏侯渊给一枪刺死,步了颜良的后尘。加之又折损了三万兵马,成就了夏侯渊的无上威名。
这日,刚率军赶至白马的袁绍,就听到了文丑阵亡畈坡的消息。
“啊...曹孟德,从今往后,我袁本初与你,势不两立!”袁军帅帐之中,猛地传出袁绍那充满愤怒的吼声。
袁绍在那气急败坏地咒骂,无人敢与之对视,颜良、文丑在袁绍心中的份量不轻,如今却是双双折在了中原大地,不论是对袁军将士,还是只对袁绍本人,这样的打击,都太过沉重。
颜良、文丑二将,跟随袁绍日久,此二人,不只是袁军中的一名将军,他们更是袁军将士的精神支柱,往日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如今就这般战死沙场,袁军南征的脚步才刚刚踏出,就这样摔出了一个踉跄,翻了个大跟头,吃了个狗啃泥。
古人信命,地位越高的人,越相信命运,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别说是古人,就算是放在现代,也大有人相信,毕竟,华夏上下五千年,它的存在,定有道理。
此刻,袁军十余万将士,刚刚渡过黄河,来到白马,而作为河北名将的颜良、文丑,却是双双战死,这...让冀州霸主-袁绍,不得不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堂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率先出声,即便是许攸,也深知,此时的袁绍,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境,犯了那踌躇不安,犹豫不决的老病。
“呼....”思虑良久,袁绍苦涩的说道:“我的两员大将,才刚刚渡过黄河,就这般战死沙场,而且...还都是在兵力比曹军人数多的情况下,诸位,这般看来,今年我袁绍,与这中原有些犯忌,不如...撤军,返回河北,待来年,再作计较!”
审配、逄纪二人相视一眼,随后撇头看向许攸,其余诸将,也纷纷转头看向许攸,他们都知道,许攸乃是袁绍麾下,智谋第一的谋士,有他在,当多听他之言,前面许攸就曾力劝袁绍,可袁绍却是偏偏不听,如今,许攸曾经说出的话,都一一应验,由此可见,如今正是袁军抉择之时,当听许攸之言。
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许攸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不为其他,只为袁绍已经不再信任他,若是换做往常,许攸早就出言,给袁绍建议了,现如今,许攸也有些心有余悸,不敢随意撩动袁绍的触须,当下,许攸也不敢率先说话,只顾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等待袁绍的询问。
袁绍也知道,此刻当询问许攸的建议,可是,前番几次,都是他自己的肆意妄为,才葬送了袁军如今的大好局势,不过,袁绍麾下,谋臣众多,作为好面子的世家子弟,加之又是天下间,较为强大的诸侯,袁绍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许攸,而折节相问,低声认错。
当下,袁绍转头看向郭图,问道:“公则,你意下如何?”
荀谌走后,作为袁绍麾下,谋臣中的二把手,在许攸不发表意见的情况下,他是最有资格出声的人,可...如今的郭图,也不想步了许攸的后尘,实在是,袁绍的一些作为,让其不敢盲目出策,擅自定计。
郭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声问道:“敢问主公,如今我冀州出兵一十五万,期间损耗的粮草,不计其数,而且,也顺利的渡过了黄河,臣下不知,主公你此时,为何会说出想要撤军的话?还请主公相告。”
袁绍叹息道:“先是本将爱子,袁尚被曹操所害;如今,麾下颜良、文丑两员大将,更是战死沙场,出师不利啊!搞不好,是本将今年犯忌讳,不如暂且撤军,待返回冀州,寻找得道高人,为本将补上一卦后,再做计较,如何?”
郭图额头冒出一些冷汗,袁绍竟然把话题给扯到这个敏感的地方,这...让他如何接话?不过,作为臣下,郭图还是客观的回道:“主公,正所谓大军出征,无功而返,有损部曲士气,若是主公你,就这般撤军返回冀州的话,损耗无数钱粮不说,更挫我冀州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