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点头笑道:“元皓有所不知,我黑山军在这赵国境内,盘踞数年,若是没点内应,早就被袁军给剿灭了!那邯郸城的守将,唤作赵英,乃是邯郸的名门望族,赵家的庶出子弟,年前,赵家的老家主,年事已高,似有定立新家主的想法,那赵英出身卑微,自知不会是家主的人选,但是,这个人呐,心狠着呢,随后这赵英进山寻我,让我出力帮他夺取家主之位,作为报答,赵英要加入我军!”
褚燕笑道:“不错,那赵英也算是个人物,自当上了赵家的家主之后,数月之内,就把赵家之内一切不满的声音,都给镇压了下去。”
田丰,皱眉道:“那你们是怎么帮他的?”
张牛角笑道:“还能怎么帮?所有有资格竞选家主的人,都被我们派人给暗杀了!他赵英,就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家主!”
田丰叹息道:“主公曾有言在先,军中将领,不得参与世家之事,张将军,你不知我军中规矩,先前做得事情,我不怪你,但是,主公既然已经决定让你们出山,那黑山军就将是我杨家军中的一员,今后也得遵照杨家军的军规行事!”
张牛角闻言一愣,讪笑道:“那赵家又不是主公治下的世家,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拉拢这些世家啊!”
田丰面色严肃,喝道:“够了,世家之事,主公自有解决的办法,尔等身为军人,只需服从命令,上阵杀敌便是!”
张牛角面色难看,刚想辩解,却被褚燕给紧紧拉住,只见褚燕呵呵笑道:“田军师,我义父也是不知军中的规矩,这会知道了,以后便不会再犯!正所谓不知者不怪,田军师,你就别和我义父一般见识了!”
田丰面色缓和,叹息道:“唉,张将军,以前发生的事情,在下可以权当没有看见!待出兵后,世人就会知道你们是我杨家军中的一员,以后不管去到哪里,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将代表着我主的颜面,万万不能再盲目行事!说句实在话,若是寻常小事,在下提都不会提一下,但是,在这世家的问题上,一切都当以主公的命令为准,谁都不能染指!这是我军禁忌,张将军你难道忘了,我主从朔方一路发兵南下,待占据并州全境后,有多少个世家,化作了历史的尘埃?所以,在处理世家的事情上,你最好别去招惹!若是让主公知晓的话,谁也保不了你!”
张牛角怎么说也是一军统帅,可现如今,却被田丰给指着鼻子教训,还是当着麾下部将的面,他的心情,又会好到哪去,只见他面色难看,问道:“那依田军师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田丰点头说道:“既然张将军你有内线在邯郸城,自当速速派出快马,约那赵英,让其在今晚未时,打开城门,你们就直接率军冲进城中,擒拿袁熙。”
褚燕皱眉道:“此刻已过辰时,相距未时也就两个时辰,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张牛角的脸色也不好看,说道:“就是,两个时辰,一边要联系赵英,一边还要强行军,即便是赶到了邯郸,弟兄们也得累个够呛!还怎么打仗?”
田丰面色一正,分析道:“张将军,且听在下一言,袁熙既然来到了赵国,那就说明,如今的魏郡,已有大半城池,落入到了我军手中,袁熙还要赶至他地,修筑营垒,加之又是后有追兵,若将军你是袁熙,你会不会选择在赵国久留?”
张牛角摇头道:“自然不会,若本将是袁熙,只待天一亮,我就会率军离开赵国!让身后的追兵,追不上!”
田丰点头道:“正是此理,现在秋收已过,临近寒冬,天都亮得早,那在下选择未时突袭,又有何不妥之处?”
褚燕默默盘算了一番,解释道:“义父,田军师所言有理,今晚便是我军唯一突袭袁军的机会,若是等待天亮,袁熙定会率军进入到巨鹿境内,到那个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田丰沉声道:“袁熙还不知将军的黑山军是我军中的一员,此时突袭,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若是将军你放过了这个机会,率军明目张胆追击的话,那便会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啊!将军麾下,皆是黑山军中的精锐,又有数名悍将在侧,强行奔袭四五十里路,两个时辰内,应该能做到吧?”
褚燕为难道:“这个,不好说,赵国境内,道路崎岖,两个时辰太紧凑了!”
田丰面色微变,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张将军,你可把军中骑兵集结起来,作为突袭先锋,率先赶往邯郸,静待时机,等后续步卒赶到后,再突袭邯郸城!”
“这....”黑山军中的诸位战将,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田丰的这个计策,有些强人所难,若是在白天,那奔袭四五十里路,再简单不过,可是在这夜晚,就真的不好说了。
见张牛角等人皆是沉默不语,田丰为之气急,当下喝道:“怎么?威名赫赫的黑山军,竟连这么一个小小的任务,都不敢接了吗?若是如此,在下也不强人所难,张将军你速速返回山中,调集重兵,从中丘一带进入巨鹿郡,务必在巨鹿郡内,截住袁熙所部!这是在下,最后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