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和猴子他们混着人群中进来的时候,昨天那个被他用藤条抽出家门的大师好像正在做法。
小小的平房里,有一半的地方坐着信徒,门外也堆满了人,而他们就在这另一半屋子里头活动,房梁上挂着奇奇怪怪的符文,还有纸片,油彩画得乱七八糟的脸谱挂在墙上。
何春明看着这一屋子的简陋与诡异,这些家伙还真是越神神道道越有人追着。
刚开始他还在摆着红桌子,上头烧香,蜡烛,黄符,木剑……何春明就看见她将符纸点着然后扔在了桌上的水里。
嘴里倒是念念叨叨听不出来在说什么,又像是上海话又像是温州话的,或者就是在乱说话。
看这那人端起了茶碗,何春明挑了挑眉毛开口道:“这家伙不是要喝下去吧?”
话音落地,那人还真将混着灰的水送到了嘴边。猴子在何春明身边,听他的话清清楚楚,又见那‘大师’按照何春明的话做了,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你也懂得怎么样请神啊?”何春明看着这奇奇怪怪的请神仪式,瞥了一脸震惊的猴子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目光后,就偏头继续看着那个人的动作。
这符水也不知道她是喝一半漏一半还是没有喝,但是明显在底下的人看来,大师是喝了符水的。
虽然说这这种烧尽到了的纸屑不至于有毒,到那时这样吃下去总还是看着有些恶心。
何春明换了个姿势靠在门框上,等着她再出些什么其他的花招,他好上台揭穿她。
“因为昨天驱魔的时候出了一些小插曲,惹怒了恶魔,也让神明十分不悦,今天我要进行请罪。”她在台上边说着边低头看向了屋子里陈云芬的方向。
众人也瞥了一眼陈云芬后交头接耳了起来,何春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这种一屋子疯批的场景,倒是正给了母亲一种社会性死亡的压迫感。
就站在门口他都能够看见母亲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努力克制着自己这时候就上去砸摊的冲动。
不多时一个人挤进人群在何春明耳边说了些什么,何春明偏了偏脑袋,就跟着他们来到了后院。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那个神棍的团队似乎是在为这次的表演做这什么准备,烧柴烧锅倒油……
何春明看着他们那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下了然突然明白了,那个家伙要干什么,于是他偏头看向了猴子。
“你去多叫些人来,要能够接管这个场所的人。”何春明思索了片刻后,拽住了他的手说道,“报警也行……”
何春明看着猴子离开的背影,他就继续回到了门边上待着,现在那个大师好像在做一些什么热身,巩固着自己的戏法手法。
又是用意念让红豆发芽,又是将手掌中的东西变幻不见,都是很基础的魔术手法和障眼法。
这些把戏在有辩证思维的知识分子眼里就是闹剧,但是何春明扫了一眼台下那些人麻木又茫然的目光,才知道这种低劣的手法也能够骗到这一屋子的人。
看着自己的表演差不多了,大师一敲手边的锣鼓,一个大锅就被人从后门处搬进了屋里,那个锅里沸腾翻滚着的热油,时不时蹦跳出锅体,给人以滚烫的错觉。
何春明站在这里腿都有些麻了,就算再不愿意看着大师变戏法,他还是看完了。